“舅舅错了。当时在河沙门听到血骨一脉的事情,我不该告诉你爹,更不该跟他商量这趟雪山之行。
“舅舅知血骨一脉,知它可以转移伤,可你不知血骨一脉一旦将两人连在一起,无论谁死了,另一个人都不会独活。”王师毅垂了眼睛,不再看这一对师徒,“所以他必定是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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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麽想,合情合理。
我不好,走了一路也没看清楚你的目的。早听说朔人跟我们关系复杂,朔人派了不少人混入我国刺探情报,当初还觉得是危言耸听,原来,我就撞上了一个!”
与之看他失常,第一个想起的,居然是乐六的事。
乐
尽菡中句句诚恳,听来也不像谎话,可王师毅一想起王颀与他商议此事的情景,心就被紧紧揪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父亲会说什麽?看来是让舅舅多“关照关照”他,困难险阻务必要让他冲在前面,一定要藉这奇物,远隔千里就折磨死甘愿替他移伤的乐六。
“师毅,那人给你那麽多苦,你都过来了,现在他,没了,也算是件好事……”菡中不像少年那般有话直说,说着说着还想如何安王师毅才好,“至於你说的事情,我可以证明,绝对跟与之没有关系。不知你为何这麽想,与之能不能信任,我比你们清楚;朔人之事我知你有疑惑,我懂,可有些事实在不便说,师毅,你别冤枉他。”
恩。王师毅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能沉默地等他後话。
“他没死。”静静地听菡中解释,王师毅却来了一句,“乐六没死。”
“与之,你先出去。”与之刚按乐六的境遇推断,就被菡中打断,“我有话跟师毅说。”
“这麽说,其他人也有可能……”
──王师毅边说边这麽想,好像只要这麽想着,就不会记得在那之前乐六护在他後颈的胳膊,也不会记得乐六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
“与之不是你说的那样。”菡中望了望门边,“都是舅舅不好。”
少年不愿意,可看见师傅的神情,只好离开房间,连关门的声音都比平时重上了几分。
“我还活着,说明他也活着。”他清醒过来之後,第一个意识,其实就是这个──乐六还活着。
“你爹他……他想利用血骨一脉,把驱尸鬼手给弄死。我们真不知两个人同生共死的事情……觉得多能把对方……呃……而你爹当时也在气上,所以,这事儿定得草率。”
就算有面遮着,也能看出菡中脸色顿时白了三分,看来是听懂了其中的意义。
“王兄!”与之见怎麽劝都插不上话,便冷了面孔声音,极严肃地喝,“话先想想再说,你不能因为那驱尸鬼手死了,就失心疯成这样!”
大概是睡得久了,王师毅忽然觉得浑上下都没有力气。
“我是想,师毅有血骨一脉,那太好了,即便受点伤,也有别人着──我是自私得很。
乐六这个人,凡事都有自己的考量,毫无把握的事,应该不会去。在那山里,他会停下脚步选择跌落地下,那一定有他的计划,绝不是要去白白送死。
“什麽?”“怎麽会?”
对,都是血骨一脉,乐六他为了自己,也不能让王师毅伤到,更不能被王师毅拖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