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全然陌生的人,难不成是安德里那个血魔?所以乐六才会在此?王师毅在房上打了个,即刻抢回了被夺走的兵,依旧与红衣人对峙,绝不放他离去。若真是血魔……那王师毅必要问个清楚,为何至今仍要出现,为隐患四起的江湖添乱。
连眨眼的机会都没有,王师毅上闪过阵阵剧痛──招招见血,伤痕。
一见伤就会想起乐六。王师毅不愿多添一伤口,因为每添一伤口,都是为他与乐六添上一线看不见的联系。
所以与这红衣人对上,王师毅压儿没想过血魔的事,只觉得遇了强敌,严阵以待。
一红衣,自白浚城中屋上往来,如踏清风,飞也似的,轻盈而过。
王师毅还记得那次他紧握师文想要抓住机会挑战血魔的事情,也记得那一次,明明摆脱了乐六的束缚,却被血魔不借外物震慑住,彻底失去了行动的能力。那时血魔所用的,跟眼前红衣人,何其相似。
不对,若这人真是血魔,没理不认识他王师毅,也应该知晓王师毅与乐六血骨一脉之事。
他并不想杀了我,最多不过是,一记警告。王师毅忘记了热辣的疼
红衣人无话,也不愿停下离去的脚步。王师毅向来都是着一口气,不会轻易放弃视若无睹,更何况,这人举动间都是邪气,衣袖翻覆之中,仿佛还挂着热腾腾的人命。
还有乐六……王师毅很想问问血魔,究竟想困着乐六再替他些什麽事情。
分不清面容,可王师毅远远地就从那人上辨出满满杀气。
可红衣人不懂王师毅心中想法,不想与他纠缠──见他依旧紧跟,不再只是出掌迎击──长剑出鞘,红衣人剑尖划出金芒,以极快的速度近王师毅眼前。
还有血腥的味。只是有可能是因为他服装的颜色吧……王师毅事後才想起,那副打扮正巧是江湖上盛传的赤目血魔的打扮,可惜王师毅从未与那样的血魔打过照面,他只知安德茶铺中韩赫的模样,连那个将他从乐六手中“救回来”的红月,也只是模糊的轮廓,更别说将那轮廓与大家所知的血魔放在一讨论了。
伤……王师毅心一惊,立即停下脚步,手上的架势都收了起来。这几月间替张钰晖办事,虽遇险境,但王师毅多有注意,鲜少受伤。不想现在竟伤在这里。
“你等等!”王师毅不顾一切就追过去,不多会儿便赶上那人脚步,挥刀就拦。
“你是何人?”从雪山回来後,王师毅并未专心挑一柄如师文趁手的大刀,倒用起便携的短刀,行走江湖,也没多少人能说出河沙门王师毅的份了;眼下红衣人上尽是难以分辨内功路数的气劲,令人无法决定应付之法。
这让他猛地想起一人来。赤目血魔。
若他对着这疑似血魔之人,失了命……那不是拖累了……拖累了……
莫非此人是其他与血魔师出同宗之人?
红衣人显然不想被他绊住,只伸出一掌来,便将王师毅那刀锋震得飞了出去。
千日帮?不像,张钰晖说起的千日帮,不过是插手盐务搜刮民脂民膏的山贼,害命多为谋财,而此人为的只是人命,不沾一点铜臭。
……又一个血魔再出江湖。王师毅自至踵凉了个透彻,一想起乐六便不想再涉险,他只能眼看着红衣人飞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