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了，你是那个雇佣兵。”骑士稍稍放下警惕，“你去哪了，怎么才过来？给我更新一下现在的情况……我还以为你是干不下去，把我打晕跑路了。”

        刺客眼神闪了一下，最奇怪的，他向骑士背后扫一眼，仿佛那里有人似的，问：“……你记得多少？”

        刺客告诉她其实她还有一匹叫“忒弥斯”的天。

        王子整个人都挂在骑士上，两条手臂虚虚地环绕她肩膀。

        骑士每到一个村庄，都会慷慨地打开钱袋，留下一颗宝石。她总说，这帮不上许多，只希望能少一些饿死、冻死的可怜人。

        “你已经欠我九百八十三金币了。”

        “要多出至少一个月路程。”

        她有些困惑地看向窗，应该是风吧。

        “我们只有一个方向，而不是的地点，也就是说，骨龙可能随时出现在我们的路线上，比如黑暗丛林里。”

        刺客愣了一下，将注意力从桌子另一边絮絮叨叨的亡灵上转移回来。虽然从他的上剥离了出去，但似乎还是只有刺客能看到亡灵王子，并听到他说话。

        “别总是让我用这一招：我可是你的雇主，你还记得我如何在冒险者公会的茫茫人海中一眼挑中、并且只招了你一个队友吗？”骑士眨眨眼睛，满是期待。

        刺客的眉又沉下来了。

        “……这是我最不想看见的情况，骨龙可能进了深渊。”地图铺平在两人面前，穿了轻甲的骑士吃着面包，眉还微微皱在一起，“最快捷的办法是穿过黑暗丛林，我记得那里是暗夜灵聚居的地方，你熟悉吗？”

        “哪有这么多？”

        刺客：“按天计费，所有开销你全包。十天的预付金三百金币，现在已经出发十五天，再加上你有七天都在昏迷，伙食费、护理费、神损失费……弓箭也是我垫付的，你一共欠我三百五十金币。”

        她对刺客说：“走吧，先找个地方洗澡吃饭，然后弄一防。”

        刺客不置可否。

        骑士抚摸忒弥斯干净顺的，沾满灰尘和血污的脸上不由自主绽开笑容，很轻地“哇”了一声。

        骑士震惊地掏出地图上的手稿读了两遍，感叹：“原来十年后的我这么有钱……那为什么只买了一匹？”

        白色的、闪闪发光的天展开双翼，从天边飞来，落地后又一路小跑，向骑士奔来。

        丛林里，居住着最为神

        “付，肯定付……你多少钱？”

        刺客纠正：“事实上是我挑中你。”

        “傅。”没等到回答，骑士，“想什么呢，黑暗丛林你了解多少？”

        王子一只手托着下巴，自以为很小声地说：【真可爱呀……居然有十年了，我都快忘记她这样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她好小一只呀……】

        “敌人都找上门了，掩藏踪迹也没有意义。”骑士面对日光，出一声悠长的口哨，“忒弥斯！”

        十七岁的骑士只是表面可靠，经常有些天行空的鬼点子，出了问题就把刺客推出去自己跑路，连说三声：加钱、加钱、一定给你加钱。

        刺客假装看不见，平静地说：“我不建议横穿黑暗丛林，绕路吧。”

        骑士摸摸鼻尖，缺乏歉意地说：“我也没想到都这么远了还有仇家，前几次不都好的吗，还有人给你送花……可能因为你太好看了。”

        【她明明是我的，我却只能这样碰她。】

        他们继续前行，越来越频繁地碰见受灾的村庄，骨龙从天而降，毁坏农田与房屋，有人不小心沾染了骨龙吐出的黑火，便当场化作一干枯的尸。村民对于骨龙的描述也证实了前进的方向，他们正在接近骨龙。

        “再选我一次？”

        刺客隐晦地松了一口气，说：“记得你还没付我钱就行。”

        五颜六色的宝石火彩映进刺客眼睛，他十分坚决地说：“明天就进黑暗丛林。”

        王子飘到骑士面前，大摇大摆地坐在桌子上，拨动她额前的碎发。骑士看不见她，碎发却向被风过似的晃了晃。

        骑士的眼睛水明亮，像机的小鹿，脸颊线条圆，向下却收成尖尖的下巴。她的手臂靠在桌子边缘，一只手扶在脸侧，笑眯眯的。

        “在上个镇子，你和他们说我是圣骑士长，害我被追了两公里。”

        赞美不奏效，骑士从钱袋里倒出一小堆色彩绚丽的宝石。

        “对。”

        两个月后，他们抵达大陆最边缘的人类村庄，再向前，是魔鬼与不死生物的所在。

        黑暗丛林生长在深渊边缘，树木长得歪歪扭扭，缀满墨蓝色的树叶。如果你走进黑暗丛林，透过重重叠叠的黑色树冠，还有常年不会消散的白色雾气仰望天空，你会看见白色的太阳或者红色的月亮。

        骑士忧虑地摸了摸半空的钱袋。

        骑士莫名其妙：“记得多的，前十七年都记得，你问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