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虽然他长大后是不怎么乖了啦，变得有点任，和小时候相比，是稍微有一点点差距。”

        拉到下巴的被子被盘坐在她枕边的银发男人认真地掖好被角，感慨着银发学生自小到大不变的善于照顾人，想起他当年的好男人进修计划，再一想那原来全都是为了自己，松阳心中五味杂陈起来。

        “就给阿银大致讲讲那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呗。”

        相伴数百年，这个话题实在说来话长，一时间松阳也不知从何说起，侧过问他想了解哪方面，银发男人敛着眸光沉沉的眸子问。

        她一抬手放上自己裹着浴巾的口，银时便侧过去背对着她装作整理垫被上的枕，听松阳窸窸窣窣地把对她的形来说会稍显宽松的属于自己的睡衣睡穿完了，他才转回，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片装着一颗药的铝片递给松阳。

        ……那何止是一点点喂！

        当初就因自己不肯坦诚相待，致使离别后这个满心依恋自己的孩子耗费九年光阴苦苦找寻自己的下落，如今明知他对为非人之物的自己选择无条件接纳，自己还要逃避般地继续对他有所保留吗？

        “哈？”

        脑子里浮现出那个黑漆漆阴森森的形象，银时嘴角抽，那位着松阳同款脸的弟弟君现在活脱脱就是个最终反派大boss的人设好吗。

        “时间还早，能稍微给阿银讲讲你和虚那个家伙以前的事吗？”

        “这个是、呃。”红眼睛别开，“阿银去买了点助眠的药，松阳你吃了药就休息吧，阿银把床给你铺好了哦。”

        不过今晚暂且抛开种种烦心事，以免把坏心情带给久别重逢的学生，松阳推开卧室门，看见披蓝白云纹长羽织的银发男人正在榻榻米上铺床——不知他为什么每次穿这都要脱掉羽织的右边袖子，看着让人很想上手给他把掉下来的袖子穿上去，感觉除了小太郎，银时跟晋助现在的穿衣风格都和小时候反差很大。

        见银时还没动去洗澡，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向他解释自己跟虚的那些事，仿佛心有灵犀，男人嗓音低沉。

        不想辜负学生的心意，她没多问，就着银时去厨房给她打的一杯水把药咽了，依言躺进他铺得整整齐齐的布团里。

些低落：自己的确想过给那孩子一个惊喜，却被那个光会欺负自己的坏搅和成了十足的惊吓，这下自己的学生中唯一一个对他看法不算太糟的，估计印象分也跌到谷底，日后想要调和关系就更困难了。

        “差不多是在四百年多前吧，那时他已经建立了奈落，我刚被他从地牢里带回去——”

        打断她的

        打完招呼，又确认过这套睡衣是给自己准备的，松阳在他边解开裹住自己的浴巾袒赤的躯，并没什么避讳的念。

        既然只聊虚，还是想挽回一下他在自己学生眼里的糟糕形象，松阳理了理思路，从讲起：“他以前是个格乖巧的孩子喔。”

        “银时，我洗好了喔，你也快去洗吧。”

        他边上放着一套绀色的短袖睡衣睡。至于自己遗留的那些羞耻物品，浴室里和卧室里都没见着，不知被银时收去了哪里，松阳也不好意思问。

        “……以前的事吗。”

        自家老师对边的人滤镜有多厚他又不是不知，就算是某个带一大批手下来烧她私塾还把她抓回去实打实搞小黑屋强制play甚至还夫目前犯的病变态灰，在她眼里都是善良的好孩子。

        “嗯，阿银上就去。”

        许是怕她多想，问完又立刻补充，“因为是松阳你的弟弟嘛，阿银都不了解，对那家伙有点好奇来着，随口问问而已，没什么别的意思啦，讲不讲都没关系。”

        神情中带了一丝怀念，“当年我们俩都是小孩子的时候，他不走到哪都会紧紧跟着我，牵着我的手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

        涉及自己过往中最阴暗且最狼狈的一段经历，但事到如今不想再隐瞒对方任何事，松阳坦言。

        眸光瞥见倾听的银时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想着这孩子和虚打过照面，她谜之有种当面撒谎的心虚感，掩饰地清了清嗓子。

        接过来，松阳有点疑惑地看了眼包装上印着的片假名文字，看样子是外来药物，成分她看不太懂，反正不论何种药物基本上都对她不起效，除非是像紫发学生用的那种估计有异星阿鲁塔纳成分的药。

        ……果然还是从那时候起吧。

        能让她都说出“有点任”，可见虚那个混平日欺负她的程度有多严重，不好太快切入正题，他委婉地问：“所以，那家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