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嘴被那双自带弧度的温红很轻地碰了一下,“晋助别难为自己啦,安心听我说吧。”
绿眸弯成月牙,秀美的面庞笑靥如花,“可以请晋助留下来,再给我这个不合格的妻子一次补救的机会吗?”
闻言,掩在紫色碎发下的碧眸不易察觉地颤了颤,“老师误会了,并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
他哑口无言了。面前的长发师长似乎很无奈地叹口气,感温的掌心轻柔地抚了抚他的侧脸,温热的额贴上他的额。
听她如此坦然地以失忆时自己逾越师生界限哄骗她的份自居,男人狭长的碧眸无意识地睁大了一圈,“老师?”
又出了稍微有些挫败的表情,“我还真是很差劲呢,不论是作为晋助的老师还是作为晋助的妻子。”
那副意外中夹杂着受若惊的神情映入松阳眼中,像极了她记忆里那个还带着几分稚气的紫发少年,松阳忍俊不禁地抬手摸摸那颗自小到大手感都很柔顺的紫色脑袋,鼻尖抵着男人的鼻尖蹭了蹭。
“老师是、老师的意思、我、我不明白……”
“嘛,说来惭愧,自己活了一千年居然都没有一次像样的恋爱经验,当人家的妻子更是一回,目前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呢。”
可与她对视的此刻,看见自己这张破绽百出的脸映在她清澈见底的瞳眸上,所有强撑着的伪装都在这通透一切并包容一切的温柔目光中变得溃不成军。
停顿几秒,她像在给自己鼓劲似地深了口气,柔顺的浅色额发下,那双微垂着的秀丽眉眼间缱绻如丝溢满的情意更是一目了然。
“对我来说,无论和晋助以什么份什么关系相,我都想和晋助在一起,我不想再和晋助分开,更不希望晋助离我而去,以前我尚不理解这种心情是什么,现在我总算理解了自己对晋助的心意……”
一如往昔,这个人能看破他每一个拙劣的谎言。极力掩藏住内心的动摇,一贯变不惊的男人试图从容地说些什么来安抚对方,一双雪白如玉的手捧住了他的脸。
“晋助,看着我。”
“我听见晋助昨晚喃喃自语的那些话了。”角微抿,“‘不再打扰我的生活’之类的这些话,总让我觉得,晋助这次来见我,是不是打算确认过我的情况安好与否后,就一去不复返。”
“会让晋助患得患失到都产生这种‘自己不再被需要’的误解,果然是我从来都没给晋助足够的安全感吧。”
表真心的话临到嘴边,总会有那么点微妙的难为情,生内敛的长发师长说着不自觉红了点耳朵尖,水的眸光往旁飘开了一丢丢,声音轻了几分――一举一动都透出一子不加掩饰的动人情韵。
“我……”高杉艰难地动,“我真的……”话语卡在咙里吐不出去。
分明只是她失去记忆时自己出于私心给她编造的一段假象,她那时的动心更只是由此而生的短暂错觉,分明她已经在他们之中出了取舍,对自己亲口表明过她出了选择,为什么会……
本已冷却至熄灭的火苗于心底隐隐燃起,却不敢萌生太多奢望,连确认的勇气都鼓不起,面对这张近在眼前的绝美容颜,他颇为狼狈地磕巴起来。
……妻子?
“可是……”
传入耳中的那个挚爱入骨的温柔嗓音问:“告诉我,这次走了之后,你真的还会再回来吗?”
对自己老师的话向来没有半点抵抗力,话一顿,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对上那双一成不变充满柔情的漂亮绿眼睛。
柔的手掌安抚似地牵起他垂在侧的两手,纤细白皙的十指扣进他指间,“其实……”
他以为自己能再一次面色如常地对这个人说谎,在她因自己的伤势而心绪不宁时、在自己导致她记忆全无时,他说过一句又一句,他的老师彼时也听信了一句又一句。
听懂了她的挽留之意,更听出她此番话语无异于在明示些什么,高杉脑子里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