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口，正要对他说再见，那个词到嘴边，我又停住了。我换了一个说法。

        “卢米……这不是主不主的问题……”我说。虽然有时候我会觉得和瓦尔德住一起有点不自由，但此刻觉得自己必须回去，并不是因为他是我的主人。我想，卢米从来没过过生日，对过生日这件事，他比我要更在乎。虽说错失生日庆祝完全是他自己的错，但他现在因为我坚持要离开沮丧生气，不希望我就这样回去也是人之常情。于是我有点犹豫了：这是这个银发的魔族第一次过生日，而我和瓦尔德几乎天天都一起吃晚餐，瓦尔德没等到我一次也没什么的，他肯定也不会放在心上。要不然我……不回去？

        要是他真的一定要把我拽过去，我可能就妥协了，因为他看起来是那么渴望。但是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然而卢米却先让步了。他转过去，像是没要到糖的小孩子一样，抱着膝盖坐在这个斜面上。

        他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了，猩红的眼睛里出了那种让我想起魔王的冰冷的眼神。

        虽然说话有时候刺耳，还让人觉得他有点心理阴暗，但他真的是个很善良的人啊。

        ……我想起了那位银发灵对他的评价：他就是爱说刺耳的话，这是他的说话风格，习惯就好。

        他果然很开心。不过他指正我：“太正式了。朋友之间的话，‘盼重逢’就够了。”接着他用灵语和我说：“我可贵的朋友，给你我的祝福，盼重逢。”

        只不过……

的气吧？”

        “我的孪生兄弟也在等我，我必须得回去了，卢米……”

        我听见他继续说：“我还以为你没过多久就会失去兴趣――”

        “我没生气，能再见到你很开心！我本来也觉得你肯定是有事耽搁了……”

        “谢谢，瓦琳娜瑞亚。明天一天我都在那里等你，我这次一定不会再忘了。回去吃晚餐吧，我记得我小时候饿一会就好难受了――哈哈，再见！”

        “他只是你的兄弟，又不是你的主人。虽然和他住在一起，可你好歹也是堂堂的领主――你自己连这点主都不了吗？”他讥诮地说。

        “那个……现在是晚餐时间了……”

        “啊！对，晚餐！我请你去吃饭好不好？和去年那次吃的菜肴很不一样哦――我的主人今年搞到了一些新东西……”他说了一连串灵语单词，说得太快了，我完全跟不上，听不懂。

        “卢米，我出门时没说我不回来吃晚餐，我的仆役们都在等我回去――”

        啊这个人――好刺耳的话！就算他心里这么想干嘛一定要说出来啊？

        “真的吗？你真的去练弹诗琴了？”他红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惊喜地看着我。被这样看着，我觉得好不好意思。我练琴练得很少，只是无聊的时候随便过去玩玩……

        呃，感觉我可能会很难习惯……人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说话啊……

        “哈哈哈哈……”他笑得越发心虚，“我确实是有好多事，好多好多事……我那个该死的主人给了我太多的任务！我完全把过生日的事给忘了……对不起，瓦琳娜瑞亚大人！请您原谅！我其实是准备了礼物而且还带着呢，真的只是今天太忙了没想起来……我们现在回去吧？”

        好无语，原来是这样，只是单纯忘了。好吧，起码比我担忧的最坏结果要好得多。再说他歉的样子真挚的，他自己也不想忘的。

        “愿来日我们再次欢聚于阳光下，我的朋友。”我用灵语对他说。我现在能说的比较利，发音比较准确的就是那两句问候和告别的话了。

        ＊

        “主人在外边临时起意不回去用餐不是很正常的吗？我的那位主人从来没有一天是按点进餐的！而且――卡狄莉娜也很想见你呢！你还记得她吗？那个银发的灵，我的下属，她一年了都在惦记你。今天还多亏了她提起了你，我才总算想起来我居然忘记了何等重要的大事……我带你去我们那吃饭，一起庆祝生日，好不好？走嘛瓦琳娜瑞亚大人……”

        ……他是不是很孤单？好像从来没遇到别人陪他弹琴一样……卢克西乌斯手下难没有别的乐手吗？唔……也许是没有别的魔族乐手了？演奏音乐是隶们该干的事……卢米是对抗了多少阻力才练就了那么高超的演奏水平的？

        “好吧，您回去吧。”他说，“我这样爽约，您以后都不想再见我也是我活该。”

        “我没有不想再见你，卢米。”我说，“你也不是活该，你很忙，一时忘了，很正常……明天下午我们再在那里碰面吧。我……我练习了一首简单的曲子，是送给你的礼物，还希望你到时候不要笑话我……”

        他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吓了我一。可是看到他脸上那种雀跃的表情，我反应过来：他好像是恨不得立刻把我拽回去让我给他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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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