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在忧虑我还能不能再活十年啦？哈哈哈――放心！你看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格，这样行事的风格，我不一直都活着吗？算起来我命悬一线过非常非常多次，偏偏每一次我都没死，好几次还都是想让我死的人自己先死了――这要是按外面那些信徒的说法，我就是‘被神垂青的’，哈哈哈！”

        我陷入自己的思绪，一时没说话，回过神来时发现他也在沉默，盯着他的伸出的几手指出神。他的笑容寡淡了许多，这让他的脸被夜色和灯影衬托得有些阴冷。

        那……那我呢？

        更让我不舒服的是魔界。

可都这样命悬一线过了，他居然还这么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心上，继续干那些纯粹只是找刺激的危险的事……

        我曾经模模糊糊地觉得卢米好像不喜欢瓦尔德，但我以为那是因为他对同是魔王的儿子地位却天差地别的高等魔族兄弟没好感。现在我才领悟了真相：他再怎么讨厌白沙之林的公爵卢克西乌斯，他是他的仆从，和他一荣俱荣。卢克西乌斯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

        这种命攸关的事哪能这么看啊！

        “可是我现在运气正好啊，瓦琳娜瑞亚。”他悠然笑着对我说，“你看，我的主人是白沙林的公爵卢克西乌斯，他现在在魔界风正盛――”他伸出手指数起来，“一直和他对的卡索图里恩已经死了，魔界仅存的另一位公爵一直规避着他的锋芒，魔王本人都会避免和他起冲突。像刚才那个曾经仗着他主人的气焰对我出言不逊的人，我现在要他来陪我聊天，他就得过来陪我聊天，我说他可以走了，他走的时候还要对我行礼――呵。虽然依附我的主人获得他的庇护的代价就是得那些我不喜欢却能讨好他的事――给这个不懂什么是旋律的家伙拨弄琴弦，真是够反胃的！但是这样令人讨厌的工作毕竟只是我生活的很小一分，其他大分时间我都可以仗着他的威势去胡作非为――这样一想就感觉还划算的啦！”

        我拧起眉。卢米的话让我好不舒服，和我的德观念相悖。他说的话概括一下不就是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吗？这是不对的……可是另一方面，我和卢米熟识，知他人不坏，的所谓的“胡作非为”的事都不是什么真的非常坏的事，而是魔族观念里那些“僭越”的事。是魔族太了，等级观念太严重，莫名其妙的条条框框那么多，以至于让一个只是有点桀骜不驯的人的一点其实本不算是什么的小事严重到了可能让他落得一个被打死的下场。

        “嗯……倒是还有一个人。”他猩红的眼睛再度转向我，“你的孪生兄弟，瓦尔达里亚。听说他有成长为公爵的潜力。”

        “你只是一时运气好！哪一次运气稍微一不好，你可就死了！”

        他又伸出来一手指。

        他说的我知。他们一直有意无意地在强调这件事，瓦尔德很有潜力，瓦尔德或许以后能成为公爵，瓦尔德有可能与白沙林的公爵竞争魔王的王座。但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在这个情境下听到卢米这样提到瓦尔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