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的小脑袋在黑压压一片的看台上了三回，惊鸿乍现。滴溜溜的一双黑眼珠子，透出来的仍是那子很勾人的机灵劲儿。

程辉按掉一只烟屁，又叼起一烟，眼睛仔细瞄了瞄屏幕上谭冰那一副忧伤悲凉的侧脸大特写，心里冷笑，哼，这小样儿的长得还漂亮的，你一个打球的你长得这么漂亮有用啊？你怎么不去拍电影啊？老子白白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就没看见我家亲亲小鸟几个镜，忒么的看的全是你！

十分钟，输掉一局球仅仅用了十分钟！国字号球队的恐韩症愈演愈烈，国羽遭遇到惨烈的黑色十分钟，在这整整十分钟的真空时间里，竟然都不会打球了！！！

钟总着棒球帽，闷着一当先逃进了休息室，就怕输了球被国内媒逮住问话。

他拿起手机，噼噼啪啪按了一行字，发去远方。国际长途太贵了，打不起，只能发短信。

谭冰把一张苍白没有人色的脸埋在手心里。完了，这下子完了，中国队只是输了一场小组赛，而自己输掉的，很可能就是国家队的主力位置和教练组对他的信任。

从场地到运动员休息室，只有短短的几十米，他走了好久，好久，怎么走都走不到这条通的尽。眼前是一个黑，汗水哗哗地在眼帘上淌，两旁乌泱乌泱的全都是晃动的脑袋，震惊的目光，指指点点的手势……

钟总怒其不争地大声说：“你就应该举手向裁判示意，找机会个汗，喝口水也行啊，拖一拖节奏嘛，怎么真的被对手打傻了？！”

【小鸟，下一场该轮到你了，雄起啊！起不来小心我踹

想看的人没有机会上场。他坚持看完全场就是因为，谭冰刘雪宁捡球的空隙，国内记者的摄像镜时不时地快速掠过看台一角，偶尔能够捕捉到观众丛中替补阵容啦啦队的影。

谭冰呆呆地坐在条凳上，低垂着，脊背发抖。旁边的人都不好意思去安他；输球谁都输过，可是没有人输过这么难看的比分。

远在万里之遥，某省城工大队宿舍里，程辉百无聊赖地躺在小床上，看完了全的转播。

韩国队两战全胜，提前顺利晋级。中国队只能和英国争夺另一个出线名额。

谭冰都快要哭了，委屈的声音像抽断的拍弦，在凝滞的空气里颤抖：“我，我，我想跟裁判说来着，可是发球权一直都在对方手里，裁判就是不让我汗么……”

一片垂丧气的休息室里，彪哥气得一言不发，就只有一贯最能打哈哈的钟总这时还能说得出话来，还在不停地给谭冰和刘雪宁比划：“你们俩，你说你们俩怎么就犯傻呢！在那种时候，被对手杀得一败涂地的时候，多长一个心眼，你想办法缓一缓也好啊！”

东主的电视台记者，韩国的记者，还有国内来的记者，这时候才反应到，大比分惨败就和大比分狂胜一样有惊爆眼球的新闻价值，于是纷纷扛起摄像机冲过来，用黢黑的镜对准谭冰的脸，话筒伸到他前想要采访，随即又被助理教练拦住：“别拍了别拍了！运动员要回去休息了！”

谭冰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下赛场的。

几小时后见诸网络和报端：

这场比赛输掉，将中国队在小组赛里的位置推上了一条绝路，而且就连算小分都排在英国队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