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你还写个什么夸他？小羽那种人，你越夸他他越臭美，就差把你写的情书贴他脑门上了！”

唐少：“这个好说，以后每天训练给你带一壶，你不用每天早上跑我屋里来拿啊！”

“五十多名没什么的，其实，我……”黄阿明把自己冲得一壶香的茶悄悄摆到两人中间，“三年前，我第一次和小羽他们那一对打比赛，我记得很清楚，香港站第一轮就被淘汰掉，那时候我和亮亮的世界排名，一路往下跌，跌到三十多位。”

“那个，那个不是情书啦，不是的……”黄阿明迅速矢口否认，用巾掩饰住自己充血发红的耳朵，“嗯，我，我恭维他几句，麻痹对手么，你看他脚崴了吧……”

这小孩很乖，有事一叫就过来，不闹不折腾，还很善解人意，是个好听众。

当初来西亚队把他挖来，如获至宝。大羽协官员在政府机构里上下打点，颇费了些心力，才把唐少的国籍和参赛资格在短期内搞定。他们期待有了前中国国手加盟的大国家队，能够在世锦赛奥运会与中韩印尼老对手抗衡。

阿明：“嗯，那个，我的话学得不好，想

“你也跌到过三十多位？”唐少忍不住摸摸黄阿明的，看见这小孩，烦恼一瞬间飘淡了许多，只剩下一片浅浅淡淡徘徊不散的灰影。

小阿明自从与他混熟了，忽然生出结巴的病，中国话开始说不利索，一张嘴就是“这个”，“那个”，然后“这个”，然后再“那个”的。

阿明：“那个，你送的氨基酸水好喝。”

唐少：“明明，你为什么总是来找我说话啊？”

唐晓东高兴自己在异乡还能有小阿明这么一个朋友。

队伍里确实有不少华裔球员，但是大多一口粤语或者闽南语，交不畅。只有黄阿明训练之余闲得没事攻读汉语课，还读唐少都没读过的一堆古典名著。

两个人一起笑出来，顺嘴就把萧羽和展翔那两口子在赛场上打球的各种洋相和笑料翻出来，互相分享一番。

“期望高有什么用，我自己不争气呗。”唐晓东垂苦笑。

小阿明现在可了不得，双打世界排名已经爬升到前五位，是大国家队的一双，羽翔组合的强劲对手。

唐少以前习惯了照顾小队友，平日里贱兮兮地给这个送水，给那个送饭，平白无故地突然冒出来一个比自己更加勤快会照顾人的，一时间极为不习惯，不知所措。

黄阿明伸手把水壶往唐少那边推一推：“嗯，那个，茶……是啊，那时候我打球打得很臭的，心理素质也不好，小羽在场上跟我搞一个劈叉，把我吓得，都不会打了。后来我看明白了，小羽那家伙就是会咋唬么！我现在和他打习惯了，不怕他！”

唐晓东以前觉得萧羽就乖巧的，后来发现满不是那么一回事。小羽那家伙，在外人生人面前装得老实内向的绵羊样，熟了以后就开始以极其突兀和颠倒众生的速度在队友面前原形毕，在训练馆里走一圈儿就欢脱得浑掉的那种。

而小阿明是和他越熟反而越温顺，住在球队宿舍里，时不时捧着一盒好东西来敲他的门，“唐唐，嗯，咖喱饭”，“唐唐，沙嗲牛肉”，“唐唐，那个，今天了炒螃蟹，炒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