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奇货可居吧……”横波犹豫着答。

水映只浅浅笑一声：“无缘无故的，伊江为什么要把她领回去？”

伊诸立即应声“好”，脸上，终于绽出一朵笑容，紧跟水映进了玉梨轩正堂，大刺刺地在椅上坐了，就等伊江来领她回去。

水映换了正容，点点：“响鼓不用重棰。你本就是个极聪明的，自然一点就通。你过去诸多不顺，都是因为锋芒太，的过了。那些好色心的男人或许不会发觉，但怎么逃得过女人的眼睛？让人一见之下就看出你的聪明和不安份，平白生出三分防范之心，你还能兴什么风，掀什么浪？”

不多时，伊江小心翼翼地跟着横波走了进来，满面陪笑着向水映问好。水映却正眼都不看他一下，只从上下一支金耳挖子慢慢拨手炉里的灰，半晌才开口：“伊诸很不愿留在王府，闹得厉害，我实在没办法。你和她说说，看她到底是怎么样。若实在不行，你就把她的价银子留下，把人领回去吧。”说着，去耳挖子上的炭灰，重新插到上，扶了顾横波的手站起，说：“让他们父女俩说话，咱们先出去走走。”说着扬长而去。

“方才我问你话，你一颤肩，一垂，得过了。不像不懂，倒像贼心虚。”水映：“你抬看我是怎么的。”只见她先睁大眼，出不解的表情，睫微微颤动，良久，才仿佛受了委屈似地慢慢低下眼帘，咬着嘴摇摇。一连串的神情动作自然已极，完全不像年近三旬的成熟女子，倒更似十五六七情窦初开的少女。

横波回看一眼留在厅中的伊家父女，迟疑地跟水映走出室内，在院中的梨树下站定，嗫嚅着开口：“姑姑……这伊诸是大公子发话要留下来的人……要是万一真被伊江领回去了……大公子岂不是会怪罪？”

“是……”横波细声应，却是

“姑姑？”横波不解。

横波肩一颤，忙低下：“横波不知，请姑姑指点。”

水映点点，向横波：“那个伊家戏班还在王府里，并没有走。你传我的话，叫那个伊江进来，别的，什么都不要多说。”横波应声去了，水映才又向伊诸说：“你也不用赌气了。我们把你爹叫来，只要他愿意，就让他带你走。”

横波如醍醐灌，怔了一会儿，喜：“多谢姑姑指点，横波受教了。”

“过了。”

水映勾起一边眼角：“奇货可居？哼！这话原也有理，只是咱们女子，还有一句话必须牢记，那就是得防着人老珠黄。伊诸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仗的，不过是年青新鲜。伊江得了那么些银子，也该知足了。再说，现今江南，势最大的就是王府。他若还想在这里混，就非得好好巴结咱们王爷不可。莫说给了他银子，就是一个铜板不给，他也不敢把人领回去。”说完，又瞥横波一眼，：“你是个有心思，且肯用心思的人。说实话，我很喜欢你的子，因为你虽在贱籍，却不甘听命，用尽心思想往上爬。这份野心、，志气在女子中是很难得的。可是，你知不知在蜀家，你为什么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弄得几乎连命都保不住？”

色心，就只能任人欺凌无法自保？”

伊诸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可不像那些姐妹一样绵绵的！谁敢欺负我，我当时就要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