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一座gong殿啊。
人们说,这里面住着陛下唯一的妃。前朝之事无人胆敢评论,但人尽皆知,陛下的兄长,这鬼域的前一位帝王,也只有唯一一个妃子,而这妃子也正是同一位。陛下比从前的那一位更chong爱他,他修造了更华丽的gong殿,种上了更多的莲花,却似乎极不愿意别人见到那人。从前gong人们尚且能见到他在御花园里散心,如今他却再也没有踏出过这方殿宇了。
“想什么呢?该进去了,待会儿误了时辰,可不是你我担待得起的。”
新来的小侍女被拍了一下肩膀,手上端着的食盒险些翻到地上。她深xi了一口气,朝那华丽的殿门走去。
nong1烈的莲香扑鼻而来。殿中举目皆是价值连城的摆件,翡翠制成的屏风掩住内室的摆设,玛瑙串就的珠帘缀在廊间,薄如蝉翼的轻纱小幅度地翩飞,那样大、那样空的gong殿,住在里面该会很孤独吧。
她端着食盒一步一步走进去。掌事gong人告诉她,这位主子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是万万怠慢不得的,若是惹了他的不快,几个脑袋都不够掉。
“……生面孔。”珠帘后,一dao清清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小侍女抬起tou来,见那人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那是一张美丽绝lun的面孔,他一手拄在额角,浅金色的发丝垂下两绺,倦懒地倚在长榻上。他的膝上卧着一只极漂亮的白猫,正在打盹儿。
“殿、殿下。”她慌张地将手上的糕点放在桌上。“nu婢是新来的。”
“你看起来不像鬼域的人。”
“是的。我、啊不,nu婢从前是……”
“天域国人,是吗?”帝释天dao。“你叫什么名字?”
“芙蕖。”
芙蕖悄悄抬眼偷瞄面前的人。漂亮的gong殿里住着漂亮的人,这一切好似都很相pei,可是她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悲伤,却不知这悲伤从何而来。
他指了指一旁的小椅,轻声dao:“你可愿意陪我说会儿话?”
……
“你也喜欢甜的?”
“嗯嗯。小时候在家里,父亲会给我带街上卖的芝麻糖,您知dao的吧,是我们那儿便宜却好吃的平民美食。”
帝释天就沉默着往窗外望。
“您不开心吗?”小姑娘歪着tou。“我给您讲一讲外面的趣事好不好?”
她终于在那人的脸上看到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阿修罗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tou坐在帝释天对面,还在滔滔不绝着她爬上树捉鸟的故事。掌事的gong人吓了个半死,连忙dao着陛下息怒,一定狠狠打她板子。
“且慢。”倒是帝释天难得开了口。自搬来这gong里以后,帝释天向来话少,什么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他更是鲜少主动说什么。
阿修罗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又听见帝释天dao:“这侍女与我颇为投缘,便留下她在这儿当差吧。”
掌事gong人偷偷抬眼朝阿修罗望过去,良久,阿修罗忽而轻笑一声。“那便留下。”
掌事gong人纳罕。这话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在保那丫tou一条命,只是那位殿下从来都恹恹的,对什么都淡然没什么兴趣,如今却忽然guan起了事情,当真奇怪。
小丫tou与掌事gong人一同退下去了。阿修罗眯起眼睛打量着芙蕖的背影,像是要看懂什么。芙蕖只觉得shen后一dao威严的目光扫着自己,她临走时候看见帝释天伸出一只胳膊勾上阿修罗的脖颈,将他的脸转了回来,一双绿色的眼眸惑人心魄。她才注意到他赤luo的脚上连着一条极细的链子,另一端锁在殿中的zhu子上。
光风霁月,纤尘不染的一个人,住在这样漂亮的殿中,人们皆以为他是不喜欢出去,却原本……是被囚在这里的。
他说,谢陛下。
“哦?谢我什么?”
“……没什么。谢今日的莲子羹甜得很,合我心意。”
轻纱帷幔在shen后放下。芙蕖走出了那gong殿来到外tou,才敢回tou仔细地看这座华美的殿宇。她记得方才她与那位殿下谈起了许许多多故国之事,原来他也是从覆灭的天域liu落至此的吗?
故国积弊已久,倘若……
“倘若十天众未掌权,儿时听母亲说过,我们从前有一位圣子殿下,仁慈爱民,有经世之才……”她那时这样对帝释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