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筹莫展的时候,远打来长长的远光灯。
这回车窗摇下来迅速,蒲一永刚想开口打招呼,却被一巴掌先招呼到了脸上。
很素很单一的颜色,但却好看有气质,每个路过的人都会多看几眼。
蒲一永捂着左脸坐在车后座,死死盯着内后视镜。
“啊!是jian字啊!”
蒲一永的爷爷和父亲双双车祸去世是今年的热点新闻。据说车祸发生后,他本人还在国外赶通告,直接没见着两人最后一面。
走投无路的蒲一永一咬牙,直接挡在了前。
“什么鬼!呐!”
不是出租车。
他心想要不刷个脸吧,臭名远扬的巨星也是有名的巨星,还能有人不认识他蒲一永吗?
没了以往的强势,蹦出来的每个字都透着一子
蒲一永没话找话,开始自取其辱:“砚?哪个砚?”
他的爷爷是有名的书法大家,耳濡目染下,蒲一永的书法也差不到哪里去,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他上唯一的长。
车速不快,隔着有一段距离,但车子还是因为急刹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开车最忌走神,还好现在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色已深,也没有什么出租车。
“曹,光,砚。我叫曹光砚。”
他翻了个白眼:“笔墨纸砚你没听过吗?”
果不其然,听到关键词,蒲一永原本还亮着的狗狗眼睛一下沉了下去,表情又回归到了一直以来的罪犯样。
于是他打开手电筒,对着自己的下巴照光。
蒲一永抬眼在脑内组合了一下,眼睛突然一亮,他整个人如醍醐灌。
倒是蒲一永先开了口:“没事,你不用安我。”
曹光砚也知自己是伤口上撒盐了。一个名字而已,不认识不会读又怎样?至于说这么重的话吗!真是没脑子!
不是很艳丽的一个人。倒是像一幅松烟墨就成的黑白画,不张不扬,轻飘自然。
说完后他意识到不对,一下噤了声。
蒲一永开口问,分不清什么情绪,总之有不满就对了。
语气重重的,又有些声气的感觉。
蒲一永心想,名字很好听吗?干嘛这么拽。
曹光砚:“……”
车主显然被吓到,半天没有任何动作。
里面一双小鹿眼飘忽不定,接到他的视线后又上躲开。
一查地图,十几公里的距离。靠北啦!简直夭寿。
里面的人没反应。
天气转凉,他出来时只中空扒了一件外套,风久了还有些冷,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他搓了搓手臂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跑回去。
他在想蒲一永是不是在暗里讽刺他,但转一看他那傻狗样又觉得他本没这种智商。
然后又敲了敲车窗。
蒲一永哪怕耷拉眉,眉也要皱着,嘴角向下撇,一副可怜兮兮的小狗模样。
他心里百转千回,几次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
曹光砚错过时机,张了张口又将话吞回到了肚子里。他转过开车,心思却不在路上。
两人对上视线,曹光砚刚想开口歉,蒲一永却先一步移开视线。
“我听得见…不用说两遍。”
蒲一永明明有求于人,却还是一脸别人欠我八百万的拽哥模样。他走近驾驶座,轻轻地敲了敲车窗。
他转望向窗外,一度拒绝沟通。
男生和蒲一永差不多大,哪怕刚才动手的是他,也还是一副心虚的理直气壮。
这么一联想,曹光砚一开口好像声音里都带着墨香:“一个石的石字,一个见面的见字。”
蒲一永搜刮肚,用尽了二十多年里已知的修饰语。
不会是艳丽的艳吧?他又偷偷摸摸打量了一下曹光砚的侧脸。
他不爱念书字认得少,抄了东西也是边抄边忘。笔墨纸砚他可能不怎么记得清,可他接得不会比任何人少。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曹光砚觉得他是个数学白痴,这么简单的算数题都不会,这明明是第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