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彼一时,大荒几千年来三国鼎立,互相制衡,陛下频繁纳妃的时候天下刚刚一统,各方人心浮动,局势不稳。可如今……新老氏族开始通婚互,慢慢打破了横亘几千年的三国垒,很多事自然变样了。当今陛下或许当得起贤君之名,但这不代表,如今坐稳至尊之位的帝王会允许四世家继续地位超然…甚至凌驾王族之上……”
堂下一片静寂,不少人暗暗了一口冷气,一位平日少言的长老开口:“您的意思,陛下有…打压四世家之心?”
“诸位可曾想过如今大荒的形势?”
,也要博个好名声,怎么还要借老鬼们的手?”
几位长老冷汗泠泠,二公子要退婚迎娶高辛大王姬,他们以族规和礼教百般阻挠,而大公子投靠五王苍林和七王禹阳,与未过门的弟媳表面不和背地里通多年,他们九个竟毫无所觉,任由两个无耻的野心家将家族带入险境。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希望涂山氏介入的原因,并非我不想要好名声,只是这件事落在有心人眼里,说好听点是替君分忧,说难听点就是僭越了。赈灾本应王室牵,小夭医者仁心想不到那么多,好在目前她的份没有暴,外人只知医馆主人是西陵氏旁支,可若是……那岂不是有收买人心越俎代庖之嫌。”
当涂山璟从三十七年的昏迷中苏醒,再一次强烈要求退婚并公开心仪之人是高辛大王姬之后,九大长老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站在老太夫人这边……
堂内诸长老心内跟走灯似的迅速把各方利弊过了一遍,对今日族长重提旧事点明新局势的用意心知肚明,纷纷坐直了子恭谨聆听。涂山璟冷眼打量着脸色各异的众长老,不动声色的继续:
转念一想,幸好自家族长争气,兜兜转转,最后这朵名花还是落到了涂山氏。赤水氏虽然没娶到黑帝的宝贝妹妹,但神农氏王后毕竟有一半赤水血脉,若是当年那桩婚事成了,亲上加亲,如今更不知是何盛况……太尊和嫘祖娘娘可没有第二个外孙女呐!纵使族长的母家瞫氏押对了宝,但毕竟隔了一层,涂山氏怕是依旧境尴尬……
厅内众人若有所思,璟见无人反驳,接着:
涂山氏之前帮他的政敌刺杀他,后来又宁愿要个中等家族的姑娘族长夫人也不要他唯一血脉相连的表妹。
“自古以来,一山二国三王族四世家,持续了几千年。如今呢?二国早已不复存在,三王族只剩下了轩辕氏,诸位以为,这对四世家有什么影响?”
这笔旧账若是清算起来,运气好点落个糊涂失察之罪,若运气不好……众人想起黑帝护短时的雷霆手段,再窥一眼族长冰霜般的脸色,不由得瑟瑟发抖。
其他几位长老心中也各有疑惑,闻言一齐看向族长,只见他慢条斯理的解了狐裘大氅,声音沙哑却清晰有力:
听完这番话,九位长老渐渐明白过来,几十年前,失踪十年的二公子刚刚归来就要求与防风氏退婚,私下里找他们挨个游说。已故的老太夫人坚决不准,一向孝顺的璟竟多次冲撞,只有钺长老看璟实在求的可怜略有松动。
多年后涂山篌和防风意映情暴,诸多密辛被一齐翻了出来。?涂山氏几千年来虽一直自诩不介入任何一方夺嫡势力,可暗地里大公子早就投靠了五王阵营,还联合那个不守妇的女人几次三番谋害过当今陛下……陛下又岂会不知?
女长老闻言不解:“咱们陛下宅心仁厚,神农族当年跟轩辕族血战多年,连陛下的生父都是死于那火神祝之手,可他不还是立了杀父仇人的孙女王后,还纳了不少有旧怨的家族的女子为妃呢。”
“外面有心无心的闲话诸位估计也听到了,今日与你们说这些,是想让你们明白:于我而言,小夭是最珍爱的妻子,于涂山氏而言她意味着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她愿意如何这个涂山族长夫人都无所谓,谁规定了女子婚后就一定要守在家中?”
另外一位长老显然不赞成她的话:
“自古以来,涂山氏的就是整个大荒的生意,不是王族还是义军,小落纷争还是大家族争斗,都离不开粮草药品、生活必需。商人不谈国家,因此凡我门下,不得站队大荒任何政治势力。可是近百年来,因着种种缘由,这条涂山氏的立族铁律似乎成了嘴上说说,实则并未有效约束族人。璟在此请教诸位,是该修改族规了吗?”
众长老更加不解,还以为听漏了什么,话题怎么就从医馆供药哧溜一下到了天下大势。只见年轻的族长从容坐定,端起掺了甘草汁的茶水,清隽的眉目立刻隐在一片水雾之中。璟了嗓子:
再后来,老太夫人突然病重,那会正值夺位之争难分胜负之时,高辛大王姬亲自登门诊治,好不容易病情有了起色,却亲手切出了防风意映的喜脉。这不是公然羞辱他们兄妹俩吗?怪不得族长婚时,黑帝连面都没有。
涂山璟要的就是这句话,闻言垂目不语。他慢吞吞喝了几口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