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人化作防风邶的模样故意在她附近经过,你猜怎么着,她就像丢了魂似的,居然打发走了那个侍女独自去追了……忘了告诉你,这女人当年与我那心上人的庶出哥哥,叫防风邶的也有一段情……”
慕公子却有些不安,“你把……藏于何了?城中虽表面如常,实则满城戒严,盘查的十分厉害呢。”
涂山篌下了一个高级禁制,不屑的笑了笑:“她丢了东西自然要来寻,虽不知她是如何变幻成男子,但我见她时已经恢复女,可知她不会亲自回来找。进出乐坊、酒肆这种地方自然是男子更方便些,多半要派出她边那个独耳青年。”
慕公子见他心病又犯了,心生怜惜,无声的陪他喝了几杯酒,又忍不住问:“你是怎么引开她的贴侍卫?那两人极为机警,不像是好相与之辈。”
慕公子早已佩服的五投地,也终于明白为何涂山篌要选在这么一个显眼位置喝酒谈笑,一边口中连赞?“妙哉妙哉!”一边为涂山篌斟酒布菜,无比虔诚殷勤。
涂山篌:“我也不怕告诉你,那位抢婚的二哥与我还有些交情。可惜了一位风华正茂的大好男儿,容貌情都是一等一的,竟然被她迷惑,得罪了权势滔天的赤水氏,据说后来在逃婚途中被黑帝的侍卫乱刀砍死。死了也无人敢收殓,连他的老父亲都不知儿子究竟尸骨何在?为了一个风成的女人,居然落得这般下场,真是可怜可叹!”
涂山篌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那防风邶当年也是位风公子,在风月场里是出了名的。幸好我的人曾经与他有过交集,能将他的神态学的八分像。我跟在他们后,发觉倒是我高看了那位王姬,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怕是只有一分像也会毫不犹豫的追过去!”
涂山篌冷笑一声:“将这些只手遮天的大人物玩弄于掌,看他们没苍蝇一样瞎转,真是痛快!他们找来找去,最后只会找到一个人族女子。我适才费了不少灵力改写了金婉儿的记忆,留着她还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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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公子跟随涂山篌的这些时日,初识时便被他高强的灵力和侠义之心所引,相日久,又深深倾慕于他时而郁郁寡欢时而豪气冲天的矛盾情态,如今早已将他视作毕生挚友和效忠的主君,当即发出肺腑里的赞叹:
阿念心知不好,赶忙去信向神农山和轩辕城求助。她一路狂奔,已是一尘土,散乱的发髻也顾不上收拾。涂山璟比她好不到哪去,一心准备的广袖夏袍在刚刚的疾驰中被山上的树枝划破了几口子,心梳理好的墨发也现出几缕霜色。
慕公子忙问,“那还有一个呢?”
慕公子摇了摇叹:“之前从未听闻高辛大王姬在防风邶死后是何反应,可曾后悔因自己的任妄为害了一条命,如今听你所言,想来她当初还是有些真心的…亡者若是地下有知,应稍感欣吧……”
阿念带着五神山侍卫将高辛都城翻了个底朝天,果真如涂山篌所料般毫无线索。好不容易追上来的涂山璟很快猜到发生了何事,立即召集涂山氏在高辛城中所有人手一起搜寻,最终除了一脸如丧考妣的左耳苗蒲,什么也没搜到,连最可疑的人族舞姬都不知所踪。
涂山篌懒懒的把玩着空杯,嘴角微微勾起,“她与金婉儿还是不同的……权势果真是个好东西,才这么一会功夫就惊动上边了,我若是不见了,只怕十天半个月也没人知晓,哈哈哈!”
“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说丢就丢了?我姐姐又不是傻子,她比谁都警惕,怎么突然把你支开自己走了?”
他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刚刚上来的那几个客人虽乔装打扮,却眼神犀利,四搜检,我不信你没看出来。”
慕公子忙:“这个我知!当年赤水氏迎娶高辛大王姬的盛大婚礼天下谁人不知?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截了胡!听说当时黑帝对赤水氏各种安抚,给足了好才把这桩丑闻压下来……”
“篌兄真是深谙人心,每一环都严丝合,就算他们把这高辛都城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一个心甘情愿自己推开护卫走失的人,更不会怀疑到咱们的上。”
“你看,这间酒肆名曰锦绣楼,在这都城里可算首屈一指,红袖招摇,客似云来,那是不必说的了。楼上这块牌匾,呵,据说还是我那弟弟亲手所题。这金婉儿在这里了几年牌舞姬,就算被捧得再高,一旦跌落,也会很快被更新鲜夺目的替代,所以不是神还是妖……”涂山篌一口饮尽杯中美酒,“都得珍惜眼下,今朝有酒今朝醉啊!凭你是什么王子王姬,豪门世家,都别太得意,若是丢了,残了,死了,也是一样的被遗忘……哈哈哈哈…”
阿念一向最重仪容,见他与漪清园中清雅俊秀的模样判若两人,一时看傻了眼,忘了自己也是一样的狼狈不堪,呆了一瞬才对着苗蒲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