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邺城之后,曹cao2说要带刘备去看样东西。
傍晚时分,曹cao2就派人来叫刘备,一同前往城西。城西有一chu1正在建造的园宛,是侍卫口中的铜雀台。
如今基本上已经要竣工了,只剩几个偏楼在封ding。因为上漆不久,为了驱散味dao各chu1都点着信香,烟雾缭绕。刘备被呛得咳嗽连连,挥着袖子驱散烟气,曹cao2大笑dao:“烟中看景,别有一番风味。”
刘备也笑了:“大人不怕这烟雾一散,备就不在了。”
“我不怕,你也不敢。”
刘备只是笑。俩人一同去楼ding走去,木tou的楼梯发出“嘎吱”一声,刘备脚ruan差点绊倒,曹cao2及时伸出手握住他手臂将他扶起来。一套动作如同琴瑟和鸣的老友。
登上高chu1,刘备顿觉清爽,他看到外面细雨如烟雾气沆dang,笼罩着连绵不绝的军营蔓延到旷野中。远chu1依然有士兵在成群结队地训练,风中隐约有擂鼓ma嘶的声音。在远山落日chu1,金乌在吐火,恍惚间好像有火焰在向这里蔓延。
“你在想什么?”曹cao2看着他表情出神,忍不住问。
“没什么,就是景色美。备这些年虽然走南闯北略有薄识,但一直都是匆匆来匆匆去,匆匆地从一个地方赶往另一个地方,还从没有静下心欣赏过一chu1美景。”
“以后你尽可以慢慢欣赏,不知这一chu1,以后大江南北海湖河川,你都能欣赏个够。不过可惜,以后你只能在高chu1观景。”这句话有几分威胁在里面, 曹cao2说完看向刘备,他只是然后看着远方的景致,磕磕愣愣地点点tou。
在谁都没察觉的时候,落日的余晖爬上二人的衣摆,像是要烧起一簇火,将两人都烧成灰烬,曹cao2摸摸他的脸,感觉灼手。刘备也向后缩,似乎被tang到一样。
“孤有军务在shen,不能在跟你戏耍了,你先暂时留在这里,等会有两位客人来。”
曹cao2退一步退到楼檐的阴影中,转shen下楼梯离开。侍卫合上门,刘备朝屋里走了几步,然后跌坐在地上。他顺势侧shen躺下,耳朵紧贴着地板,gong女嬉戏、侍卫磨刀、雨水滴落各种声音传进他耳中。还有一种声音不易察觉,是木质材料发出的“噼啪”声,很长时间才可能响一下。只响一下,刘备就知dao,这栋新起的、象征“他”功业的建筑正在不经意地崩塌。
张辽刚回到军营,就遇见曹cao2shen边的小厮前来传信。“丞相见将军今日多繁忙,特此在铜雀台ding一个阁给将军备下厚礼。如若将军今日有闲情,不妨去一趟,不辜负丞相美意。”
张辽听到这话没有开心反而格外复杂,他在曹营时日不短,却还没有接受过重要的委任立下什么功劳,想当年在白门楼痛哭liu涕内心誓要成一番功绩,真是可笑。但好在丞相并未因此怠慢他,如今这份“厚礼”不收不合适。
张辽换了便服,离开军营骑ma赶往铜雀台。半路上突然被人叫住:“张文远你要去哪里?”
来者是夏侯淳,张辽咬着牙叹了一口气。他跟这位夏侯将军关系不好,对方是丞相的亲信将军,劳苦功高,对张辽加入之后未立功就位晋三职颇为不满,俩人时常有摩ca。惹不起还能躲得起,张辽chu1chu1避着他,但这次看来是走不脱了。
“丞相有令,让我去铜雀台,夏侯将军呢?”
“爷同收到丞相使令,同往?”
“同往同往!”张辽笑嘻嘻的,勒ma远了夏侯淳半个shen子,俩人一前一后朝铜雀台走去。
到了地方,侍卫通报小厮出来迎接,带他们去了楼ding高阁。四五个侍卫在门口守着,这屋里的“厚礼”必定不简单。
但推开门,只看到一个女人躺在地上,夏侯淳无奈地笑笑:“这家伙...又是....”还没说完,他便走近看到地上人的脸,倏忽瞪大了自己的独眼:“刘使君?”
他声音轻轻的,刘备翻了一个shen,迷迷糊糊对上夏侯淳的一只眼睛,突然清醒了。他坐起来理好衣服跪在地上,tou发披散着比上次见要长了不少,又穿着丝绢的衣服,从背影看几乎分不出男女。
夏侯淳上次见他是在博望坡,他持双剑zuo先锋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如今这副样子反而让他不适应了。
“丞相让备在此等候二位大人,备竟睡着了,真是有失礼节,望二位见谅。”
夏侯淳和张辽对视一眼,他们摸不准曹cao2的想法也摸不透刘备。夏侯淳围着刘备走了一圈,开口dao:“皇叔还认得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