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的时候,莲就看到真司趴在被炉上,穿着素色单衣唉声叫唤。
“好冷好冷――”
知dao这家伙怕冷,莲就走过去,用拧干后净面的热mao巾包裹住他的手。
“手好凉啊。”莲陪着他坐下来说。仿佛新生的猫窝在莲的脚踝上那样,真司一声不吭地抱住莲的胳膊,安静地待了一会。
“哇,你shen上真热。”
“是吗?”莲抚摸着他柔ruan的发ding。
“当然了,比被炉还nuan和呢。”真司高兴地回答。
莲猜测真司的shenti不大好。虽然xing格热情似火,经常在院子附近里里外外地跑着,一刻也停不下来,但是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健康。
“早上去哪里了?”莲问他。
“刚刚背着篮子进山取冰了。这时节,山上的积雪到了午前就会rong化,只有天不亮的时候上山才能采到冰。”
真司仰tou看着他,笑yinyin地说dao。装冰的竹筐就在长廊下放着,莲侧目看了一眼,猜测他又嘴馋了。
“刨冰什么的,还是不要经常吃吧。”
“只要没有tou疼、发热,我恨不得每天都吃。说来也怪,今年山上的冰一直没有化,再加上前阵子那场雪,积在dongxue里的冰都够吃到明年了。”
“没想到这边比东京还冷。”
莲想到涩谷周围那些狭窄低矮的排屋,屋ding一年四季都蒙上黑黢黢的碳灰。在那种地方,到了冬天的时候,经常因为nuan气的问题冻死人,或者没有及时开窗通风,造成煤气中毒事件。
“听说东京的夏天很热,冬天也十分nuan和。在乡下过冬,要是下了场雪,河面结冰,就连灶火都燃不起,只能吃点储备的干粮。”
“可是啊――”
“可是什么?”
莲原本想用西方的医学解释给他听,虽然冬天的冰更容易获得,但多吃冰会得胃病、热病之类的病症,容易比普通人少很多年寿命的话。显而易见,真司绝对听不懂这些。莲想了想,只好若无其事地寻找别的话题。
“这几日的天气好像不太热吧?比东京凉快多了。”
“别人也是这样说的,可我却觉得很热。”
“热也要烧被炉吗?”
“脚底觉得冷和心热是两回事吧?”
“那样很容易生病,还是小心为好。”
原来如此?莲察觉到自己虽从不担心shenti着凉,内心却冷冰冰的。和真司相比,简直完全反过来了。不过,一旦靠近他,不知不觉间就会发现搁着pi肉的心被捂热,好像被一gu温热的火苗慢慢烘烤着。
“真是搞不懂你啊,像老妈子一样唠叨。”
真司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当作扇子不停扇风。那只手仿佛歌舞伎的扇子,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反she1出泥金一般的耀眼色彩。被热气蒸腾着,圆run白皙的脸庞上淌下几颗汗珠。莲转过tou,第一眼还看见真司眯feng着眼睛,下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再回tou时,就发现他趴在竹席上睡着了。
屋外飘来一阵花香。莲走到院子里。看到藤蔓沿着向上爬。花ban四周飞舞着几只褐色的小蝶。莲屏住呼xi,轻轻nie住了蝴蝶的翅膀。其余的蝴蝶一下被惊动了,纷纷扑闪着翅膀飞走。纤长如针的chu2角簌簌颤抖。莲没有用力,眯起眼睛,发现深褐在阳光下透着一点浅色的金。蝴蝶似乎认命,慢慢安静了下来。趴在莲的手指上一动不动。
莲最终还是放走了它。蝴蝶扑簌耀眼的翅膀,迎着太阳飞向了天空。
真司在榻上翻来覆去。他伸了个懒腰,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莲的tui上。
“莲?我睡了多久……”
“从晚上到早上三点。”
真司望着屋外。透过纸窗hu,丝毫看不清外面的世界,油灯的火苗明明灭灭,映在纸糊的窗上,像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峦。
“莲,你一直在这里吗?没有睡吗?”
“嗯。我一直都在呢。”
真司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的脸,用脑袋枕着膝盖,仰tou时就看见莲干净利落的下颌。
“我很困啊。”真司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你在zuo什么,要继续睡吗?”
“嗯嗯,我要看着你。”
听到真司的话,莲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缓慢抚摸他的脸颊。真司先握住他的手,然后不好意思地撇开,侧过脸慢慢说dao:
“其实那天的事,你都知dao了……我在烟花祭上也会变成女人,就像祖母变成了男人那样。突然以女人的shen份行动,穿上跟女人丝毫没分别的衣服,化上和女人一样的妆,大家都认为我是怪物,所以我很早就不帮祖母放烟花了。倒是你,知dao的人都会觉得奇怪的事,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呢?”
“这点小事,好像不算什么吧?再说,你又没有zuo错什么。”莲没什么反应,平和地看着他。
“这算什么小事……”
真司努力回忆起过去,仰着tou说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