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重要的细节,就不算违约。你心想,开口说,我的委托人和路先生您一个姓氏,很巧,不是吗?他来找我,是为了倒卖一个残破的文物,却觉得自己中了邪,委托我
一个黑色衣服的人站在窗前,用后脑勺面对着你们,也许是错觉吧,你心想。
他笑着点认可了你的说法,乖顺地并拢着,外套上还有一些淡淡的水痕像墨花一样边缘参差,高筒靴的边沿似乎沾了泥土带着重的雨腥味。
是,你答复,他垂下眼说,如果总结我们俩个人的特点来推断进入结界的条件的话,那应该是都市传说,和……那首童谣。你也知那首童谣?你一边给咖啡加牛,一边问。
所以说,你会浑漉漉像个女鬼一样站到我后,是因为你进来时外面下了一场暴雨,但是暴雨因为结界的存在波及不到宅邸?你面无表情地扯开话题,并不是很想掺和进这件事,但隐隐有不安感,好像在那个委托人决定来找你的时候,你就注定了要和这件事纠缠。
你不得已搂住他细瘦的腰防止自己落下车变成新鲜的肉酱,他碰起来像一个套了肤的瓷瓶,如果是天生这样那他一到夏天肯定是最受欢迎的那个,你漫无目的想着,迎着大声的风更加大声地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言语本来还带着素不相识的人之间的试探,到后来风实在太大就变成单方面的咒骂,路边还立着一瓶开了瓶盖没有喝气全跑出来变成超难喝甜水的橘子汽水。
我是一个民俗学家,来到这里便是为了调查这件事背后的真相,这个宅邸一直报废,因为过久的民间传说和古怪的布局,那里阴气深重最后形成了一个结界,他说着,随手把有些松了的尾绑紧,出一个有些严肃的神情,小姐,您的委托人……他是否告诉你这里有一个传说?
手机电量见底,你只能蹭他的摩托车,心里还想着你们店的一世英名,工资竟然买不起一辆电动车的事实被发现了,你在上车前最后回望了一眼,断掉的红绳在门口随风摇曳,像一段花色的手绢,那个窗口和之前一样就像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宅邸,脚底的青苔蔓延着,曾经撒过小孩汽水的草坪如今已经长满无数的松树把宅邸肃穆地拢起,你才发现自己把怎么来到这的经历都快忘完了,只记得破旧的二手自行车,寂静的花园和鸟的低语。
回到现在,路辰向你简述这个宅邸的由来,二十一年前的今天,发生了那场命案,怨灵在那里纠缠不清,但在十三年前的时候被一个除灵师除去——不会是我师父吧,你心想。
一路上摩托车旁的风景像整个世界都在你们后面逃跑,夏日闷热的草丛和转向镜变成一团又一团果酱堪堪从你脸颊旁飞过,橙黄色杂糅进蓝紫的浅云,天边浅得看不清的彩虹让人以为是眼受到刺激后自己产生的幻觉,发吃进你嘴里让你很想骂他一句长这么温和车为什么开这么快。
是,语言的力量很不可思议,有些时候不是真的,说多了也会变成真的,他的语气有些微妙的不自然,但是很快恢复正常,如果要调查这件事,大概可以从传说这一点入手。
你喊着问他到底要去哪,他思考了一下比你矜持一点地努力侧过,用比较大声的声音回答,一家咖啡厅,我们商量一下之后的对策。声音撞着你耳,你心想,但愿他不是一个该死的骗子。
但你感到一束阴冷的视线,回过什么也没看到,宅邸像一个粉饰后的巨大棺材,路辰在疑惑地问你愣着什么,你迟疑地扭过,余光似乎隐约看见……
除了一架装饰简单只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星空图的摩托车的外面凝重地说,我自行车被偷了。
你记着他发梢滴水,神情冷漠眼角却带了哀切一样的红时,就似已然腐烂却依旧艳丽的残花,花浸透了肮脏的泥水显得更加透明,脆弱的花带着冷冽的木调香,他上似乎真有这幽香,只是让他显得更加危险,你摸着下颚思索一会,终究是决定看在路辰给予你的信息和诚意上,透一些关于委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