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这高阳城的总使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想在高阳城中通商无阻，只需他一句话。”君沉笑着说，没人看得出他眼眸中的神色。

        “这位。”他亲

        他到了乔青竹所有想到的一切，用乔青竹给他的生命。

        最后，他款款落座，方抬眼，便看到了柔地攀附在君沉怀中的女子，眼中却已经澄净一片，再没了街上猛然见到时，那剧烈冲击之下的失态。

        “歧总使……？”随上来的炎族军士低声。

        “歧大哥，好久不见。”君沉用着他原本的形貌这般笑，惹得封乔好奇地看他一眼。

        炎人起先并不满一个鲛来领导他们，可打到最后，高阳城的炎人几乎要死绝，炎王都死在了金族人的铁枪之下，剩下的人们不得不听从歧玉的指挥。

        封乔因为他的用词而甜蜜地眯着眼睛，享受着他的爱抚，又连连点。

        全然不知自己今晚会面对什么。

笑。

        乔青竹已经死了。

        君沉在高阳城中的府邸更为华贵，是十个风玉楼都比不得的奢华。

        歧玉却也应了：“是很久不见。”

        鲛在寒族本活不下去，他们血肉本就偏冷，在寒族本无法保温，寒族也没有海域，所以她一直都没见过鲛人，此时才恍然大悟。

        歧玉跟在仆从后，走过一个又一个美庭院之间的九曲回廊，其中制造布置之妙令人赞叹，他却本无心观赏。

        封乔“呀”了一声：“他好厉害。”

        车驾上，摇晃之间，封乔乖乖地依偎在君沉怀中，手指缠绕玩弄着他襟口的细穗，乖巧地如同一只小猫。

        “嗯。”封乔茫然地应了一声，扬起脸儿看他。

        乔青竹被君沉欺骗，误信自己是凤凰神女时，她曾毅然决定，为了一城百姓，献祭出她自己。

        歧玉侧的拳骤然攥紧。

        他知，他见到了青竹，但他更知……那不是青竹。

        歧玉回过神来：“都办妥了？”

        所以――他因乔青竹而得到了不会死伤的生命，那他便会将乔青竹的心愿延续下去，直至完成。

        君沉笑出了出来：“是啊，更何况一百年前，他还是个被卖入城中的鲛呢，如今，他的声名极好，几乎全城百姓都敬重他，甚至不需下令，就到了如今高阳城中再无鲛的景象。”

        回到总使府，他整整一个下午都魂不守舍，直至一封华贵的请柬摆上桌，他在这一瞬间，竟觉得心脏终于落地了。

        “好……”歧玉又静默片刻，他沉沉闭目，长出了一口气，继而微微提起神，温柔：“那走吧。”

        下午他都没有理清的混乱思绪，被乱糟糟的堆叠在脑海中，但如今一步一步，离着“乔青竹”越来越近，他也终于想清楚了。

        他化作了一个永不知疲惫，永远不会受伤，不会死亡的武，即便他的主人已死。

        君沉被她绵绵的天真逗笑了，他手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拇指逗弄地落在她颊侧，微微一拨：“今晚，我在我们家中设宴款待这位歧总使，你说好不好？”

        封乔迷茫地眨着眼睛。

        在那战争的混沌之中他爬起，收起了乔青竹死前跌落在地上的一枚发带，丝带上沾了不知谁的鲜血，又因他的动作，染上了一大片的蓝，他仍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入怀中，跌撞起。

        军士立刻行礼：“已经妥当。”

        “他眼睛是蓝色的，怨不得，原来这就是鲛人。”

        君沉却蓦的开口：“刚刚那个人，你看到了？”

        直至将金族人驱逐成功那一日，炎人们先是静默了片刻，然后欢呼声倾山而来，歧玉被他们簇拥其中，从死人中找回的炎族后裔成为了新的炎王，在继位仪式上，他当着全族人的面，向歧玉低。

        死在他边，死在他心停止之后，因她的死，他的生命才得以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