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几声鸟鸣,晨光熹微。外tou的春意顺着窗hufeng儿漏进殿里,帝释天睁开眼睛。大病一场以后又休息半月,他的shenti早已好了。他起shen往殿中央一看,天魔正不言不语地坐在那儿喝一杯茶。
“等我很久了?”帝释天披上衣服坐在他shen旁。
“并未很久。”曦光落在天魔发间,像细细碎碎的金子,衬得他锋锐的眉眼都柔和了三分。
“茶都泡出酱色了,还说不久?”帝释天伸手去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好苦。”
“那茶本就是这个颜色。”
“好,好。”帝释天轻笑。“那么‘天魔’大人清早的便来我这儿,有何贵干?”
“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诶,我的茶!”
帝释天诧异的目光中,天魔拿起方才他喝了一半的那杯茶,杯子在手中轻轻巧巧转了一圈儿,他刻意对着他喝过的地方将嘴覆上去,云淡风轻一饮而尽。
帝释天愣了半晌,早春的太阳把人照得懒懒倦倦昏昏沉沉,他望着那晨晖里的人,那人就那么逆着光坐在那里,周shen被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放下他抿过的茶杯似笑又非笑。帝释天鬼迷心窍,色令智昏,他倾shen过去衔他的嘴chun,却正中对方下怀,位置一转天翻地覆,成了他被压在桌前吻了个七荤八素。
罪魁祸首挑了挑眉仍然死不悔改。“哪里苦了?”
明明是甜的。
……
拾级而上,两个人站在阁楼ding上。往下望去,鬼域的gong阙楼阁都尽收眼底。帝释天被拉着爬了半天的楼,现下正气chuan吁吁,饶是shenti已经好利索了也禁不住爬了这么久的楼梯。天魔一直走在他前tou一声不响地带他往上爬,凌霄阁ding的景色是美的,但他实在不知这人带他来这儿到底是zuo什么。
他们来得早,到爬上楼ding时太阳也方才升起来。整个鬼域都城里,高矮不一的楼都沐浴着上午的阳光,确实十分壮观。这般高楼教帝释天想起从前在善见塔的日子,但那座塔的窗前望不见善见城里人来人往,这座楼倒是个很好的观景位置。
天魔站在他shen前望着楼下,高楼上的烈风扬起他金色的发丝和衣角。帝释天无端想起那时在善见塔上,阿修罗面对着窗hu背对着他,也有一样的背影。
怎么又在想阿修罗了,他止住了自己的思绪。但那两个人实在给他的感觉太像太像,纵使他克制自己不要沉湎于过往,回忆也总是不知不觉地像水渐渐漫上来。
“这是鬼域最高的地方,从这里能看得见我的整个都城。”男人转过shen来向他伸出手,日光勾出他刚毅俊美的轮廓。
我的都城。
普天之下唯有一个人堪当这“我的”二字。那是鬼域的王,他shen上有为王者的深沉果决,又独为他展现出一点温柔宽纵。很不一样的,那是一个活生生的真实的人,他与阿修罗哪里都像,哪里都不像。阿修罗是他的落花和风雨,而天魔是他的眼前人[1]。
“很漂亮。”帝释天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而后闭目,任凭风拂过面上。“与善见城完全不同的漂亮。”
他听到一声轻笑,下一秒攥着他的那只手倏忽使力,他被一把拉进那人怀中,天旋地转,睁开眼时他已经被横抱起来。
“你……”
话音未落,抱着他的那人足下一蹬,朝着楼阁外纵shen跃去。
帝释天当然吓了一tiao,以至于他无可避免地下意识抓紧了天魔xiong前的衣料。失重的感觉令他发懵无法思考,两个人在风中下坠,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ti会到这样的感受了。
“你到底在zuo什么!”帝释天努力在风里发出声音,心脏几乎快要tiao出xiong腔,金色的太阳与天穹在他面前旋转,上一秒这个男人还拉着他的手带他共赏风光,下一秒这个人就能抱他从这阁上tiao下去。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太过突然,高chu1坠落的感受并不愉快,他除了问询甚至连看一看那人表情的心思都没有。
“‘有人’不是常带你从善见塔tiao下去么?”天魔的声音在风里依旧清晰,帝释天甚至能听见那话中的笑意。“有人”二字说得那么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帝释天终于明白了这人那点弯弯绕绕的麻烦心思。
“我当你很喜欢这般从高chu1落下去呢。”
“我不喜欢!”
“那你把之前的忘掉。”
“怎么能说忘就忘!”
“那我松手了。”
言罢他扣在帝释天腰上的手竟然真的动了一下,帝释天行动快过理智,下意识地去搂紧了天魔的脖颈,后者早有预料他要凑过来,不慌不忙趁火打劫顺势偷了个吻。
帝释天觉得t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