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力微疲，否则亦不是不可一试他手。他在回程中将残雪随手抛给洛风，忽然了一句：“他那子，或许能同你师叔成为知交好友。”

        “谁？于师叔？”洛风接过剑，仔细收好，却听得风中飘来一句——

        “忘生。”

        4.

        谢云又在纯阳中见了那苍白肤的影。

        他不爽地皱了皱眉。他虽不是什么执拗古板的大家长，对所谓的正邪之分也不屑一顾，可自小养大的白菜被人拱了，终究有几分微妙的不爽。师妹去了歌朵兰两年，回来之时后竟跟了个影子，二人间弥漫着一奇异的酸臭味，叫谢云险些没忍住要把人打一顿。于睿竟还护着他，一番机言巧辩，直把谢云说得，若是反对便成了个古板不通的老父亲，令他心口梗着一口老血，又挑不出错。

        祁进恰在此时路过，他虽对师姐有了心上人也有微妙的不爽，但同谢云抬杠已成了他骨血中淌的本能，轻飘飘甩下一句：“得真宽。”

        谢云堵着的那口气便找到了宣口，当下就同祁进动起手来。卡卢比瞧着言又止，被于睿见怪不怪拉走，还颇有些惶恐：“他们、这样、要不要劝……”

        于睿不以为意，这戏码没多久就要上演一次，她甚至都懒得看他们打架，牵起侧人的手：“走，我们回去练官话。”

        祁进同谢云过了上百招，仍是落在下风。他从未打赢过谢云，可一向越战越勇。谢云烦得要死，越下手越狠。祁进被他打急了，边打边同他吵起架来，从方才之事吵到谢云行事，骂他同废帝勾勾缠缠，莫要祸害纯阳！

        谢云冷笑一声，：“你又如何得知我同他勾勾缠缠？”

        祁进一梗，被谢云追着攻击：“莫不是你那好大哥告诉你的。你这小子自己同那等见不得光的组织牵扯不清，还有脸来指责我？”

        祁进气急败坏，被他反剪双手压在地上，口不择言出一句：“你这般行事不顾后果，又如何当纯阳掌教！”

        “哦？你以为的掌教是如何模样？”

        “自然是清正磊落，端方君子，上善若水……”

        越说越像李忘生。

        谢云有些出神。若是他来这掌教，或许……

        被他制着的人却止了话。他见谢云沉默不语，忽而觉得自己过分了。他虽同谢云相冲，可终究敬他这个大师兄，谢云行事他虽看不惯，可他对纯阳，却是尽心竭力，毫无可指摘之。

        他讷讷了一会，不自在地说：“你这掌门当得倒也不算差劲……”

        谢云放开他，丢下一句“别来烦我。”，提着剑走远了。

        李忘生，总是能轻易牵动他心神。

        路上遇着林语元，见她拿着个丹药瓶，便知是去寻博玉。他当初看他们两磨磨唧唧婆婆妈妈，直接关了一，让说清楚再出来。这便成了。

        世人行事总是瞻前顾后，若没有什么刺激相推，怕是要隔岸相望一生。不过相误罢。

        他当年若是早些和李忘生互通心意……

        谢云想着，瞧着林语元，竟脱口而出：“……玉虚林语元。”

        林语元一愣，问他：“师父说什么？”

        谢云摇了摇，只：“听着倒比静虚林语元顺耳。你该拜在他门下。”

        言罢也不再解释，自行回屋去也。林语元也不敢问，私下里偷偷去问了上官博玉。

        上官博玉温和地看着她：“你这子，确实和他相称。你们会是极好的一对师徒。二师兄他——”

        他便也沉默了。

        谢云辗转反侧几十年，不仅没能忘掉李忘生，反倒叫他在自己心中愈发明晰。当年之事在他多年推演拼凑中，拼出了一个模糊的真相，可影影绰绰，亦无法求真。

        一切终归只是他的推测罢了。

        他会想到多年前那个吻，那个酒后壮着胆子向师弟讨的第一个吻。若他那时便能明辨自己的心意，也便不会让李忘生惶惶，忐忑而不知如何是好。李忘生事后好似没事人一般，可按他的子，是当真无事，还是只憋在心里，不敢问出口呢。

        那夜李忘生问他，师兄不喜欢忘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