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上的迹,淫浪地咽下残之后,却又忽而出怜惜的神色,指尖轻轻地碰一碰贯通了文丑半张脸的长疤。
“这儿……下雨的时候也会痛吗?”
颜良抚着那条不知为何落下的伤疤,想起自己没能护住的这个世界的文丑,咙一哽,几乎是带着怨气:“那边的我对你不好,竟也没能护好你。”
“闭嘴。”文丑厉声打断了他“你又知什么!”
你又知什么……
颜良的手顿住了,那条长疤躲开了他,而他没有再追上去,心中思虑纷纷——他只知这个文丑是误入而来,只知文丑的面上多了一条长疤,只知他对自己冷酷异常,其他的,却一概都不知晓了。
会不会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知,文丑才不愿意与他同留在这里?
可无论他如何求,就像文丑从他口中撬不出离开这儿的方法一般,文丑对面庞长疤的来历也只字不语,沉默了许久,却忽然抬起了手腕。
“手镣太紧了,很痛。”
黑沉沉的链子压着那双纤细的腕,只是看着就觉得痛,然而颜良唯恐人逃脱,依旧终日给文丑着,后者大抵出于犟劲儿,从未主动提出不适,而今还是第一次说出来。
颜良知他的高傲子,若非着实不适是不会开口的,又念着那条面疤的来历,想着多讨些好,取了钥匙替他解开了手腕的束缚。
这一切都在文丑的意料之内。
可就当他腕肘将要发力时,那个人取了镣铐,却并未松开他的腕,而是若有所思地摩挲着。
文丑面上平静,心中已酝酿出几条应对之策,然而那人却并不按常理出牌,反倒又松开了他的腕子,只是人凑近了些,如平日那般出好脾气的笑,怯怯哀哀:“文丑……你能不能……”
他的话没敢说完,只有手臂带着隐隐渴求,松垮于文丑的腰间,后者掀起眼睛瞧他,眸中似是显出了一丝两丝的笑,将自己的放松打开,为颜良留出了一个并不算宽裕,但也勉强能将自己安放进去的怀抱。
颜良把全的自己放了进去,几乎以为是在梦,他环在胞弟背后的手摇颤几下,才敢搭上文丑的肩,才敢确信这不是自己梦中一碰就散的虚影,才终于能松懈下来,卸下未亡人日夜难停的念想,卸下作为兄长的重担,少有地显出全然脆弱而无助的一面。
颜良就这样与胞弟依偎于一,埋首于温的黑暗之中,被微凉的手指解开了编起的发,细细地梳理着——就像他曾经为文丑所的那样,但那只手不仅仅抚他的发,也抚上他的脖颈,徘徊着绕圈子,忽而变作只蚂蚁,咬上了那一。
“唔!”
突如其来的扎刺痛并不算激烈,随之而来的麻痹却像是一场大雪,犟颜良的神智埋进厚厚的雪丛底下,他的眼前昏黑一片,子也了,耳朵大抵是最后一个失去知觉的官,却也没能听清文丑于他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
文丑松开了指腹间的后颈肉,将昏过去的人置于地上——想了一想,最终还是把人安置在了榻上,把一镣铐挪用到对方上后,思索片刻,又扯了薄被于那尚且要昏睡许久的人上。
完这一切,文丑忽然低低地笑了出来,说不清是觉得自己这一番多余的举动可笑,还是在为那个人的可怜可恶而笑。
然而文丑并不愿在这儿停留太久,更不愿囿于说不清的情绪,敛了思绪,便匆匆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