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对他来说,实在很难不觉得恶心和诡异。
宵暗靠在树下,一边收地气,一边任由风拂过去。
在别人面前,宵暗不太会逾越表面上的关系,俏如来走了过来,又回看了看史艳文,史艳文不动声色的点了点:“还请先生指教。”
这一番顿悟,来得太慢,宵暗回到还珠楼之后不久,就听凤蝶说俏如来和玄狐去了无极山。
魔世局面的发展,迅速影响了对元邪皇的战略,毕竟胜弦主不能不顾手下。而苗疆和胜弦主合作愉快,小范围的帮忙是应该的,收留散落的暗盟士兵,派出人搜寻胜弦主的踪迹。
玄狐到底是很听西经无缺的话,而胜弦主挑拨应龙师,没有七成把握,起码也有五成――唯一的意外是,应龙师,是假的。
不久,元邪皇果然对长琴无焰率先发难了。
他曾经是人。
宵暗离开月凝湾,赶往还珠楼,路上找了件宽大的黑色披风――他的肚子明显鼓了起来,地气之后,胚胎吃饱喝足,气一样的凸出明显的痕迹。
听到这里,宵暗撤去结界,出痕迹,俏如来一眼察觉,史艳文也微微惊讶的回,旋即恢复了镇定温和的态度,点了点:“宵暗先生。”
长琴无焰受了伤,西经无缺把她带走,暗盟的将领虽然收到命令,迅速去收拢队退往打假赛的苗疆一方,但是,太晚了,凶岳疆朝的兵和暗盟之间迅速发生了战斗。
日出而落,日作而息。魔和人,过去他坚信不疑的认为自己是人族,这一线之隔,短的难以分清楚。
天地分,清浊现,于是上古神族就化为了芸芸众生之一,人和魔之间的界限,环境改变,也变得暧昧不明,如今他是魔――为烛龙所俘虏,被迫怀孕,甚至不得不顺从本能去哺育中的胚胎的魔。
“可以。”玄狐在后面回答:“但并不能加成止戈的威力,剑阵和剑印,才是止戈的威力所在。”
宵暗抚摸着里的陌生的来客,在他眼里,这个胚胎绝不能、也不该出生在世间。
小腹时不时鼓起来,血肉里一阵阵涌动恶心,脆弱又疲惫、沉重又时不时应激。什么都不想吃,又不能不吃下去,不吃之后的反应会更麻烦。
世魔世都无所谓了。但一旦有了俏如来对他许诺,又开始发现活在这个世上的种种,到底还有一个俏如来,是不折不扣的真正欢喜和渴望。
“先生。”史艳文在后:“这当是为了应龙师准备。”
他为这尾幼龙准备了结局,可那个结局,本来没有俏如来,没有他和俏如来这几天在一起的奢望。这种奢望,在腐化他心里恶毒不堪的角落,劝说他停下来,转回到俏如来边,把一切交给命运安排。
魔族的局面一失控,应龙师干了一件一路上一直想干的事:下令凶岳疆朝,进攻暗盟士兵。
宵暗不觉得他猜出来有什么特别,点了点,又解释:“李贺……我也不知这个人在人世是否有记录留存。在
“想要我对付元邪皇?”应龙师冷笑:“你们还太年轻了啊……”
宵暗握住了他的手,手指往上,俏如来手掌之中自然是一热往上游走,最后,热行走一拳,在他掌心似乎凝固成什么,宵暗松开了手,让他自行检视。
宵暗:“如果止戈可以合其他剑术,我有一个想法。俏如来,你是否愿意一试。”
人世的夜空。人世的白天。
他选择长琴无焰发难,长琴无焰也没忘了挑拨应龙师,西经无缺带来了玄狐――综合俏如来边的情报,元邪皇的肉很有问题,如果诛魔之利的墨狂不能竟功,换上灭世之武可能更好。
但来到人世,人世的一切,对他已经陌生又排斥。他也排斥这个人世。他成为了魔,弱肉强食,好战争胜,一旦失败,无穷无尽的怒火和愤怒就会焚烧。
始界回归很麻烦,但应龙师第一要务还是铲除暗盟和修罗国度的大将,公子开明特意找他挑明情报,落了个空,应龙师不肯结盟,公子开明只有暂时把注意力转移到对付暗盟、收敛军队上面。
宵暗掩去影,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站在暗看玄狐和俏如来一番交谈,还有史艳文前来指点两人剑法,这一番细细言谈,谈及止戈,谈及真阵,谈及合其他剑法。
“这是斩龙印――就如同墨狂针对魔族有效,斩龙印针对龙属天然有克制之功。”
宵暗无声地仰起,手停在腹上。
混战不久,真的应龙师也意识到,局面失控了。
“这个孩儿不知,孩儿剑上造诣太差,难以自行合。”
应该死在人世的几个人,除了炽阎天被偷袭,带走了修罗国度的士兵逃亡,大分人还活着。
无极山上,山风汹涌。
在这个时候,应龙师就不提拿宵暗来换取和平――在他眼里,宵暗和胜弦主、公子开明、双尊一样,都该死在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