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暗顺着他的手，看到墙角里摞起来的酒――都是鸾族那里的酒，好酒，他本来颇有几分意动，却不由想到了喝酒之后的惯节目。

        戮世摩罗一路上听了不少赶死线的月牙诚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本以为他花一点时间，早晚能琢磨透了，如今索然无味，扔了笔，拿了卷子裹起来，放在一旁去了。

        “我想试一试。”俏如来说。

        战争末尾，凶岳疆朝很有些人推测出宵暗没死，这术法之利，大家都心有余悸，但不知何故，这个消息还是压着，也许是担心影响凶岳疆朝本就有些惨淡的局面，一概压了下去。

        这不意味着他们达成了一致，至少戮世摩罗是进攻很强的帝君，如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办法让魔兵休养生息一阵子，去妖界看看有没有空子可钻。

        烛微微一听这话，又有几分不快活，仿佛这个地方到底是他一个人住一般。宵暗住在最南边的青砖小院里，宗山附近人和魔都不太多，如今山坡下一段在种花种树，原本难以存活的树木，在附近聚拢地气，人族忙忙碌碌，倒是很热闹。

        宵暗勒住翼鸟，落下来，落在宗山上，半山腰上，几岗哨，见状了个口哨。宵暗上去时，烛微微也赶紧跟了上去，左右看了一会儿，：“爹亲，我们也修一个浴池，闲暇时泡澡。”

        “爹亲不是想要人族的辖权，他来找你，多半是人族不愿意受你辖。”烛微微说的很不满：“那些人族吵吵嚷嚷，又不能打架，还不服，要来有什么用――倒不如接纳东山炎魔，那些炎魔就很讲理。”

        翼鸟凌空而起，宵暗放目远，长风来，拂起发丝飘。很久以前，他化游龙，见过同样浩大的风景颜色，那回忆太美好太珍贵，他许久不曾想起了。

        “你真会说话。”戮世摩罗站起来：“天冷了，我来喝酒。你一个人喝也是喝酒，带着我一个，也不白喝你的。”

        酒后……乱。

        “他来找我，”宵暗叹了口气：“又有什么事好说。”

        宵暗一下子局促，又偷偷摸摸一样的窃窃欢喜，披上了裘衣，分明也未如何，俏如来微微一笑，他就半点绷不住了，颤了一下，：“俏如来……”

        “咳，”宵暗站在门边：“微微帮月牙诚作业，我还能理解为他们感情很好。帝尊……莫不是网中人又你早一日统御妖魔两届，实现共主的承诺？”

        小院里，门还开着，宵暗站在外面，打里面一个修罗帝尊，正坐在桌边，皱眉转着笔：“你回来了――胜弦主留你一晚上，我倒没所谓，烛微微可急得不行，快来看看，这些卷子太有问题了，怎有可能几次都不对？”

        “修吧。”宵暗：“你喜欢改动何，都改一改。”

        宵暗微微侧首，这段时间烛微微又长大了一些，原本魔族的成长就不能以人族那样年龄判断，现在烛微微长高了一截，衣服便有些不足，再看时，神情也很不似平常，抿紧了薄薄的。

        俏如来：“你今日回去，何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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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理是谁拳就听谁的，”宵暗无奈：“我早说了，这些你不必在意。人族不愿就不愿，我何必烦这些，你和月牙诚见过了吗？”

        但这个情况不会维持太久，宵暗衡量再三，到底承认了戮世摩罗所说的话，在暗盟和修罗国度之中，他必须选择一方，否则无法立足，无法带着烛微微维持平静的生活――虽然平静两个字，戮世摩罗说得格外讽刺嘲弄，但宵暗心里有一番计较，对平静的判断可以放宽，变得更宽容。

        “爹亲。”烛微微在后面：“昨日戮世摩罗来找你了。”

看了一会儿，拿了裘衣过来，却不递给他。

        俏如来不动声色：“好，我等你来。”

        人族的兵力一旦排上战场，实在和送死无异，但若用来种植生产，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戮世摩罗暂时用不上，且此中建议符合他一贯所说的再废物的兵也能排上用场。而对于宵暗，他的评价更损了：“你实在该和我换一换，去人世称王称帝，一定是明君圣主，泽被众人。”

        宵暗不戳破他，暗暗笑了一声，又：“你脸上的封印，又去弄了几回吧。”

        烛微微一听这话，颇有些心虚：“见过了，诚哥哥在妖族那里住着，见了一面就走了。”

        宵暗一怔，看向正在外面的烛微微：“关于凶岳疆朝的谈判，三日后我会再来一趟。”冠冕堂皇的说完了，语气又轻了下去：“这三日，不要乱走，且歇一歇吧。”

        宵暗对他的狗屁话一贯选择的听一听，人族的代表愿意不愿意，他也无所谓，毕竟宗山不见得是永远的住。而如今戮世摩罗来找他，不是说什么，都恰好说一说别的话题。

        宵暗不失时机的建议让人族来负责后备――无论是武，还是食物供应，浪费魔兵去这种事，没有魔将愿意。而放归落，魔兵再聚拢起来就很麻烦了。

        烛微微更心虚了，又觉得着心虚毫无理，着脖子说了句：“爹亲不如担心自己。今日戮世摩罗还要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