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暗站在门口,不知过了多久,面色很是迟疑,似乎不知要不要叫醒他。
他习惯了,宵暗一向彬彬有礼,表现得从容,对他,更是特别的宽容。
俏如来竟然问:“为何?”
“下一步……”
宵暗用了一些探测的术法,确认修罗帝国的王殿附近有很强的魔气。他无法告诉俏如来,银燕内的魔气和元邪皇的术法十分符合,这就意味着他比别人对此更加锐。无论如何,此次他也会和俏如来一同前往,而后转魍魉栈,把两人都送出魔世。
俏如来微笑着迎接他恍然之后微微恼怒的目光,:“是,俏如来正想让王爷旧情重燃,王爷没有误会。”
谢。
宵暗一时间不说话了,又微微转过去,看着桌上的水杯:“我以为你急着救你弟弟。”
“但俏如来不愿也不甘心,王爷可知为何?”俏如来平静的说:“王爷,俏如来敢说,除仪之事,并非为你我之间的结束。”
他该明白的,俏如来懊恼的无以复加——谢,只是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再期待什么了。
子上慢慢拉扯上来。
是一滴泪。
他救不了过去。
是绝望。
他没想到时光不仅磨砺了俏如来,还装上刀剑,还砌上了城墙。受不了的人竟然是他。
竟然这样不客气,竟然这样酸溜溜的,宵暗气得笑了:“俏如来,你说得对。你不走,我没安宁。”
宵暗张口结,过了一会儿,苦笑了一声。
嘴仿佛有了记忆,浮起细微的觉。那天他俯亲吻失血苍白的嘴,那个人颤抖了一下,突然哽咽着谢。
宵暗避无可避,几乎要窒息了,唯有继续沉默。
还在蓝月期。夜风很冷,青鸟低。
俏如来:“俏如来不通术法,王爷才是翘楚。”他想看的,是宵暗能拒绝他几个回合。
但那一声谢,却很狼狈,毫无风度可言——他以为那是因为脆弱,疲惫,或者别的什么。
在他想要回应的时候,梦消失了。
宵暗几乎是逃出了屋子。
那是一个过于漫长的梦,俏如来很难把一切解释的清楚而细致,言语要传达什么,似乎也需要十分的耐心。但更糟糕的是,宵暗已经不想知了,眼前的男人依然会对他很耐心,态度很好,却不再留下未来和经营的计划,有的都是磋磨之后的伤疤。
宵暗勉强找回了声音:“俏如来,你有墨狂在手。”
俏如来沉默了一刻,:“此事于王爷极为重要,俏如来不能拒绝。”
这一切都需要他恢复从前至少一半的实力,除仪势在必行。
那时候他不明白,他还没有投入时间和心情爱一个人。隐隐约约,他知自己不喜被着作出回应,却不知那一刻犹豫和逃避之后,便是漫长的割舍和时不时的刺痛。
“我告诉微微,让他去胜弦主那里,可他放心不下我。”宵暗叹了口气:“我也放心不下,这一次,我们一起去西山。除仪之后,我当能恢复不少,你弟弟……银燕多半不会去妖界,应该就在修罗帝国的王殿。”
俏如来微微一动,银燕的安危于他也十分重要,宵暗又是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
过了一会儿,俏如来:“除仪之后,俏如来想到走一走,届时,王爷可愿一同散心,护俏如来平安?”
得到期待之外的吻,在一切都结束之时,得到了意外的吻而谢的宵暗,心里想的是如何离开,但他一无所知,只轻微的感到了异常,这就是那一声谢让他心慌的缘由。如果他那时就明白了,就能把一切疑惑和犹豫明,疲惫,痛苦,失落和渴望,然后,也许宵暗就会用循循善诱的自信和耐心告诉他,可以慢慢经营,慢慢来……无非在他们,无非在心意二字,其他一切,皆可退避一之。
俏如来端起杯子,又放下了。
“我多谢你,”宵暗得到答复,暗暗松了口气:“至于……”
“银燕之事,俏如来会想办法。”俏如来沉静的看着他:“王爷急于除仪么?”
“双嬛回去了。”宵暗打破了沉默:“俏如来,我们也该想想下一步了。”
宵暗不知人类那么多歪心思,心里已有一个声音在说:墨狂,好像确实无法抵御法术……他抬起看了一眼。
至于烛微微,宵暗本来想交托胜弦主——但送走了俏如来,他和戮世摩罗浅薄的情缘多半也完了,戮世摩罗如何看待他所之事,多半,结论不会太好。他不会留在这里太久了。烛微微跟在他边,两人尽快离开,这样的安排更为合适。
“小空不会伤害银燕的事。”俏如来:“王爷急于让俏如来离开魔世,好重得安宁,退隐一隅?”
他不傻,看得出来俏如来和从前相比,不再那么柔弱和隐忍了。时间磨砺了俏如来,隐隐出锋锐和凌厉。他放下了之前的急切和直接,过了片刻才:“除仪……于我极为重要。俏如来,你愿意走这一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