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视而坐,一个不信正义,一个不信神佛,没有更多动作和表情,心中的野兽在月下疾驰,贴地相伴;风声便是他们的狂笑,松涛为其呐喊助威,两匹猛兽在草原上追逐着共同的猎物,獠牙锋芒毕。
“……别这么看着我,谁都没想到。”
来说是我太冲动,”他解释的时候很平静:“那天是每月交接款项的日子,伊利诺娃把我介绍给一个韩国人。因为是那方面的生意,我不喜欢就打算拒绝掉,结果伊利诺娃……他出的鬼主意动了我手下的人,打算以此为筹码来威胁我。你知,有时候生意没谈妥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我们动起手来,接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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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是激情作案,可以减刑的。
心因无条件的信赖而加快,肩膀因呼沉重而起伏,沢田纲吉许下诺言:“是的,我发誓。”
拥护他的人说他高瞻远瞩,赞誉他的人说他年轻有为,痛恨他的人说他不择手段。Reborn没见过他的下,也没见过他的合作伙伴,倒是听过很多编排他的恶毒笑话。
第一手准备并非自己,Reborn自尊心刺痛刺痛;又想到曾经多次推辞的也是自己,胜负膨胀着在中充气,口气显得愠怒且不屑:“教你录证词的人是谁?”
长时间的阅读使得黑亮深邃的眼睛布满血丝,指尖在眉心掐出浅浅的月牙窝。Reborn就这么看向沢田纲吉,毫不回避,立于不败之地的男人自信油然而生,笑容张扬华丽。对手是律法堆砌的山海,是来路不明的暗箭,而这些只能让他的斗志越发高涨。
猛然抬,Reborn撞进熟悉却陌生的眼底。琥珀透亮冷并非漠然,而是习以为常的无能为力,就像刚买的冰淇淋甜筒不小心掉在地上,来不及捡便渗入水泥地。
窗帘隙里挤进来的月光清亮寒冷,静静落在权势滔天的男人肩上,有月桂枝那样的弧度,又像册封礼上骑士肩的剑锋。
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沢田纲吉扭向Reborn确认,只得到一句更加无法无天的断言:“我不会被你牵连而死,对吗。”
沢田纲吉双手一摊:“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当这个活在众人口中遥不可及的家伙出现在眼前,合外人抱以期待微笑,学着周围人说轻浮的话,在母亲面前扮演乖孩子,Reborn只觉得他孤独。
律师先生在内心告诫自己这些也不过只是表象,别忘了沢田纲吉心机很重,城府极深,社会关系不清不楚——可他又觉得沢田纲吉好可怜。
Reborn并未搭话,只是静静打量眼前的男人。
就算评价这样一位大人物“可怜”有所不妥,至少在遭遇车祸后大难不死之后,那家伙失而复得的蠢脸还好笑的。
视线犀利通透,沢田纲吉被看得浑不自在,避开Reborn的目光:“我们是老朋友,葬礼就在后天。”
沢田纲吉指尖,转了转手上那枚造型独特的戒指:“他死了。”
继续翻阅纸张,Reborn发现卷宗里证词分写得模糊不堪,几乎没有取证意义;不仅如此,传唤、取保等决定书更是连日期都没有,想必沢田纲吉在向他求助之前已经找人理过,而且是经验丰富的律师。
掷地有声,Reborn的话语底气十足:“在你脱罪之前我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