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方怜舟从梦中惊醒,他出了一shen虚汗,下意识摸了摸床的另一侧。方寻渡还在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状态中,猛地被一摸,瞬间醒了,他撑起shen,透过窗边的月光窥见方怜舟玉面上的白珠,便伸手捻了这坠珠:“怎么?又zuo噩梦了?”
“无妨。”方怜舟不yu开口,挣开方寻渡的手掌,转侧了shen子躺下,闭了眼。
方寻渡也不恼,轻柔地顺着方怜舟的发ding,直到发尾:“那就睡吧。”
方怜舟的思绪本还沉在梦里,见他这般ti贴,不禁红了眼眶,轻声dao:“你知dao的……我也不想梦见他……”
“嗯,我知dao,睡吧。”
十年前的秋日傍晚,方怜舟刚清扫完庭院的落叶,私塾的学子已然寥寥无几。临近深秋,夕阳低垂,映红了曲径旁的假山,只留下一dao长长的影子跟到了方怜舟的足前,他一抬眼,便见柳映山脸上横撒着细碎的金子。柳映山瞅见方怜舟出来,脸上一喜,忍不住lou出嘴边的两颗虎牙:“小怜舟,你总算出来了,走!我们去吃好的!”
“过来,让我摸摸,冷死了。”
柳映山赶忙上前拽起方怜舟的双手,一边盖住他的手背在自己衣服上的白mao反复rou搓,一边抱怨:“多nuannuan,怎么这么冰?还有你怎么不让我跟你一起扫地?你今天怎么不看我,你怎么一直看方寻渡,我跟你说,方寻渡这个人可表里不一了……”
“停!停!停!”方怜舟直接一个翔极碧落,“例行检查,你等我的时候有好好练武吗?”
“那肯定每天都有,我一直听你的,怎么会偷懒呢?”
“不错。”
“那你为什么看方寻渡?哎,等等,别走啊!”方怜舟不想听他继续叨叨,直接嗖嗖地逸尘步虚,柳映山立ma伸手去拽小蓬莱的飘带,够了个空气,只好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小蓬莱在前tou飘,小霸刀在后tou追。方怜舟扭tou望了望柳映山莽撞赶来的shen影,轻哼一声,偷偷放慢了速度。柳映山先瞅了瞅他的脸,再瞅了瞅他的手,一鼓作气地牵住,见小蓬莱没甩开,又用习武的手茧蹭了蹭对方的指feng。方怜舟被他蹭得心yangyang,愉悦的心情随着小霸刀蓬蓬的貂mao在风里摇啊摇。
那时候的他与柳映山两小无猜,整天黏在一起念书习武、嘻嘻哈哈,少年不识愁滋味,天塌下来也阻挡不了他们如影随行。
十年后秋,正值方怜舟生辰,叶意大手一挥送了他把寒魄玉心,方怜舟爱不释手,从兜里掏出个简陋的玉饰挂在伞柄上,玉饰质朴无华,不加任何修饰的雕花,正面刻着“舟”,背面刻着“山”。看得叶意直皱眉:“等等,这该不会是柳映山送的吧?你好歹也是方家的小公子,这玩意儿他怎么拿得出手?他过生辰,你送的哪一样不是奇珍异宝?也就他送你如此难看的pei饰,你还当个宝。”
“你知dao的,他家境……一般,但我不在乎的,这是他自己雕的,心意到了便够了。”
叶意恨他不争气,nie了nie方怜舟两边的腮帮子:“方、怜、舟,你有没有听过门当hu对这四个字啊!我真怕你跟着这臭霸刀顿顿西北风,行乞行到我家门口!”
“你别这么说映山……他习武不是我们中最厉害的吗?而且他长得好看,还对我……”
“行了行了,你的凌海诀不也数一数二?他长得是jing1致,可惜好好的人多了对虎牙还会说话。可你呢?方小少爷,偷偷让我给你送东西的小姑娘从蓬莱排到霸刀,那个臭霸刀为此还蹲在我跑商的路上劫我!”
“对不起……我回去会教训他的。下次我给你带你最喜欢吃的杏仁酥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行吧,我真想不明白,你到底图他什么啊?你也不怕自己吃亏。”
方怜舟摇了摇tou:“叶意,我只是喜欢他,不图他什么,人生在世所图太多,反而才是作茧自缚。”
方怜舟幼时与母亲相依为伴,待年长些便来了一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