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小寻渡,你怎么又一个人在这。”柳蕴在方寻渡的眼前摆了摆手,“你的眼睛好些了吗?应该能看清楚吧。”说完又把tou凑了过来,比了个“二”的手势。
“没事,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待着。”方寻渡扭过shen子,背对柳蕴。
“那我走了哦?”柳蕴迈出了一步,又回tou看了看他,“我真走了哦?”
方寻渡没有理会,柳蕴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挪步,一步三回tou地望着方寻渡的背影。
“等等,伤还疼吗?”
柳蕴听他开口,喜极,又急匆匆地回来,把脸凑到他的跟前,撩开眉间的碎发:“你看,已经好啦,听大夫说,会留个疤,但不要紧,反正tou发挡着也看不见。”说完,又把碎发撇了下去。
“那日……抱歉。”
“没事啦,如果我跟你一样,十二岁离家出走,不幸遇到匪徒,破了脑袋险些丧命,醒来又失明,我也会慌张。那天怪我,没在你苏醒之时说明shen份,否则你也不会误以为我是绑匪。”柳蕴说着撑起了下巴,“不过话说回来,还好我从小就被师父bi1着练武,不然你醒来的那一下可不止ca过眉mao那么简单了……幸好幸好。”
方寻渡瞥了一眼,手指抚过眉间那dao疤。
柳蕴扯了扯他紧绷的面颊:“真的没事,你就在霸刀住下吧,好好跟我待一块,谁让你……这么可怜呢?又遇到了好心的我。”
“别碰我,”方寻渡yu拍开他的手,抬了一半,又停顿在空中,“算了,还是感谢你。”
柳蕴笑逐颜开。
四年后。
“嘶——我们山庄还有没有人能赢方寻渡啊!柳蕴,你天天跟他在一起,快去跟他切磋!”
“开什么玩笑?你让我打我媳妇,我就打啊?”
“你该不会打不过他吧?”
“嘻嘻,打不过又怎样,我最喜欢看他打得你们连tiao三个散liu霞,我媳妇天下无敌。”话音刚落,柳蕴转tou就瞧见了背后的方寻渡,慌忙咳了两声,换了个称呼:“小寻渡,切磋累了吗?不如我们去逛灯市?”
方寻渡听到了那个称呼,但并未反驳:“走吧。”柳蕴喜溢眉梢,一把牵住了方寻渡的手。
正逢乞巧佳节,灯市熙来攘往,热热闹闹。
“小寻渡,这个花灯好看吗?”柳蕴指了指摊前藕色的莲花灯,目光炯炯地瞧着方寻渡。
“不错。”方寻渡颔首。
“咦?婆婆,这灯怎么卖啊!婆婆——”望眼过去,卖灯的阿婆正靠着椅子细听旁人谈天。
“算了,老人家耳背,我们走过去吧。”方寻渡点了点tou,跟柳蕴一同上前。
“听闻那顾氏一走啊,方家就迎回来一位新夫人,还接回来一位十岁的小少爷,方家的大少爷当初也不过十二岁啊,娘死后便离家出走了,结果大的母子一走,小的就立ma迎回家门——”
“怎么了?寻渡。”柳蕴骤然被他攥痛了掌心,忍不住问dao。
方寻渡撒开了手:“无事。”柳蕴见他面色如常,便上去跟阿婆搭话。
方寻渡立候原地,追忆起了当年——
“娘,沧澜寻宝图的尽tou又是什么?”
“是一块顾氏祖传的玉佩,而玉佩只有沾染了顾氏的血,方可打开宝库。寻渡,我走了以后,你必定照顾好自己。”
“那宝库里又有什么?”
“宝库里最珍奇的非属那些金银珠宝、奇珍异玩,而是——长生不老药。”
“谁!娘,我听见了脚步声,出去看看。”
方寻渡回神,柳蕴笑意盈盈地提着花灯,当面晃了晃:“我买了两盏花灯,这盏给你。”
方寻渡迟缓地接过花灯,心不在焉地被柳蕴牵着。
“寻渡,寻渡!你怎么又走神了?”柳蕴一脸担忧,与他十指紧扣。
“我……抱歉。”方寻渡心里过意不去,回握他的手。
“没事,咳咳,你知dao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柳蕴摸了摸鼻子,郑重其事地盯着他。
“七夕?”
“对,寻渡,我……我心悦于你,万幸千万人中与你相逢,柳蕴此生无怨无悔。”
那晚灯市人声鼎沸,但并未淹没这句年少时分的爱语。
方寻渡抬眼望着柳蕴,他们相识四年,相得甚欢,他也难以抑制怦然的心动。柳蕴眉间已然褪去年少的青涩,只余那dao初见的疤痕。自方父不闻不问,娘亲与世长辞后,再也无人如此炽烈地笃爱怜惜他。他又何尝不想脱口而出那句“与你相逢,何其有幸”。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