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开口：“卉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死了一回，为什么不能就当我真的死了？我们师徒情谊已绝，不要强求了，好不好？”

        只是发了个呆的功夫，已经进到了仙魔交界，此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开得正盛，艳红似人血，好似无垠。

        日高照起来，照在城门上，陈旧的石门显得古朴庄重，草地也仿佛披上了金色的色泽。

        出乎意料的，夜卉迟没有生气，她还是那个冰冷的样子，只有凤九仪能看到她的手指在那一瞬间痉挛了一下。

        她们尊上，自从入魔后，那是拳打东山魔，脚踢西山怪，向来无往不利，不仅战力超群，连样貌也让魔界少女少男蠢蠢动，倾心不已。

        灵有灵，回蹭了她，而后刨动起四蹄，渐渐腾空而起。

        “好，师尊跟徒儿回去，自然就不丢人了。”

        虽然说了不好，但她话到结尾，还是习惯地想喊一声“师尊”，被她强行咽了下去。

        她长期修炼，手上肤自然不光，但大概是因为不怎么晒太阳，肤白得像雪，九仪脑海中突兀地浮现一句诗：

        所有人的呼不自觉放轻，这一刻连风都变得小声。

        天边也乌云密布，雷声阵阵，闪电在云层中穿行，煞是吓人。

        从哪个角度来讲，都理解不了有人会对她这么冷漠和无情。

        她开口说：“不好。”

        凤九仪掀开帘子，看着地底下的景色不断变换，从险峻山势到悬崖峭，怪石嶙峋，再到一平川，如她所想，她们正逐渐撤出魔界。

        众目睽睽之下，她单膝跪下，牵起凤九仪的手指尖，放到脸上，讨好地说：“走之前，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可以吗？”

        凤九仪望天，目光越过重山，仿佛能看到曾经那个世界。

度起周灵气，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出现在：“想杀谁？我来为师尊刀，何须师尊亲自出手。”

        夜卉迟像暗夜中的猫科动物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城门口一侧的山崖上。她纵一跃，落在地面上，恰巧严严实实挡住九仪的视线。

        这回，连天上飞过的乌鸦都不敢动了。

        到这时，她才理解为什么凤九仪能成为魔尊的师尊，能教出一个魔尊徒弟。

        九仪挠挠：“……别在这吵，怪丢人的。”

        她大概猜到了那个地方所在，反正本就是一片废墟，又有何不可？

        凤九仪看了眼城门，守卫的魔兵们自觉退远了，听不到她们说话。

        一双十指玉纤纤，不是风物不拈。

        夜卉迟掀起车帘，向里面伸出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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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荟蔚牵来了飞行车，顿了顿，选择了先扶凤九仪上车，然后才是她正牌主子。喂灵吃了粮草，荟蔚摸了摸它的：“吃饱了就出发，跑稳一点，不要颠到尊上和仙君。”

        赶在后面来看戏的荟蔚突然有些后悔，她缩了缩自己的，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以免受到迁怒。

        飞行车缓缓降落，夜卉迟下了车，毫不留情地踩扁了一片花儿，本来呲着利齿想要一口将来人啃噬的花儿们瞬间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