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吾要杀了他？”

        “这我也不知啊。”

        “愿意跟着我的，有酒有肉，不愿意的――”华年转一指后方的死尸，“我送他去地府和阎王兄弟。”

        应者云集，淫呼声不断。

        女子眯起双眸：“为口吃食，便要叛主？”

        才担忧罢，乱子便来了。

        但见这女子驾行到早已死透的左路将军旁，伸手握住枪杆，用力出，血浆如注地往外滋冒，枪红迹斑驳，女子将长枪握在后，本就高过常人，如今昂首地坐于上，众人不得不仰看她，秀面冷凝、枪滴血，真如杀神下凡，令人胆战心惊。

        华年置之不理，抬看向帐外，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辕门外一支押送粮草的队伍举着火把排成长龙正陆续入营。

        女子抬枪，一一指过下众人，“你？你？还是你？”

        将士不敢轻举妄动，华年从甲中掏出来墨台揽月的圣旨，一只手抖落开，扔给下众人。

        营帐外，篝火旁，以水充饥的左路将军将陶碗一摔，骂骂咧咧：

        “听闻有人想反？”

        “并非我们有心想反，是陛下要我们攻打兖国，然而兵已到城下，粮草却迟迟不来，弟兄们已经饿了两日两夜，哪还有力气打仗？！”

        “我们都是为了口吃的而加入军队的，否则谁会平白无故地送死？没想到来了这里，还是要挨饿！”

        “女将军？”北渊虽然民风彪悍，女子担任将领却也是罕见之事，造反的将士不信邪，天真的以为对方是女人就一定打不过自己，一伙人悄悄绕到的屁后面预备偷袭，还未靠近便被踹了个正着。

        “放屁！你会不知？”左路将军转鼓动众人，“兄弟们！我们有五十万，加上这老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十万，我们就有六十万人！都城守军不过十万，就算从周边借调过来，不过也只有五十万，我们何不一搏，杀进皇城，擒了女帝，到时我们挨个上阵，也尝尝那墨台揽月的滋味儿北渊皇帝陛下的入幕之宾好不好？”

        “宰相一日不死，陛下就一日不能心安。”

        “吾能心安的法子，除了让他死，就不能有别的办法了？”墨台揽月笑着牵起她的手，放在掌心了，解下她上的白麻布，，“吾答应过母妃不杀素和刍严，一言既出、重若九鼎。”

        正值群情激奋、军心牢固之际，军营的辕门被撞破，一柄长枪自空中来，直直向左路将军面门，枪从他嘴中扎进去，从后脑出来，生生贯穿了他的，将他钉在了军帐之上。

        帐下几个将军不服，质疑她：“你？一个女人挂帅？”

去，满目白绫满地纸钱，素和无霜披麻孝端坐中堂，好像就在等她过来一般。

        素和刍严归国的路程并不顺畅，兖王援助的粮草本就不多，几日内吃了个光，大军已饿两日，离都城还有十日路程，墨台揽月的粮草再不来，军队各怕是要出乱子。

        “的，俺就说女人误国、文人误国！让个娘们儿当皇帝就算了，居然还让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官挂帅？！下场大家伙儿也瞧到了，如今哥儿几个连饭都吃不饱！还替他卖个鸟命！不如反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你们大胆！我才是元帅！虎符在这里！”素和刍严举起手中虎符，却被一把拍掉。

        他们明明人数占据了极大优势，却还是在女人气势威压下不由得怯退半步。

        一名高大女子骑着黑闯进帅帐，玄甲白披风，北渊铁骑的装束，是女帝的人。

        “去你的虎符！饭都吃不饱了，还个鸟的虎符！快说，粮草在何？！”

        黄色布帛洋洋洒洒飘落，底下人仓皇伸手去接，还没被他们看到上面的字，上华年就先一步：“陛下有旨，大军出征粮草未至，主帅难辞其咎，为安军心，遂革其职夺其印，挖其双目割其口，遣送回都城，他伏法后，由我暂代主帅之职。”

        “母妃这是？”

        华年察觉，反手刺去一枪，同时贯穿两人的膛，再一刺，四人倒地，臂力之强劲，实在令人咋。

        饥寒交迫之下，将士们一呼百应，杀了执戟守兵，一窝蜂涌进帅帐生擒了素和刍严，要拿他跟北渊朝廷换粮。

        无人敢言。

        “好！好！好！”

        女子不说话，被众将士挟持的素和刍严嚷：“华，华将军，救我啊！”他认得她是女帝的贴将军。

        “陛下何必明知故问，我父此去，必定一命呜呼，怎么，连为父悼念，陛下都不准么？”

        满堂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