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的……执念吧?”
小炉烹着砂壶里的茶水,桌上的小香炉里袅袅升起细细的烟云,茶香与烟香弥漫在二人之间。
白术轻声笑:“不愧是钟离先生。”他顺手安着颈间有些紧张的小白蛇,捋捋长生的下巴。白术放松地把手放在桌上,撑着下巴:“像我这样的人,保不准哪天就突然没了,难免在寿命方面有些过于执拗。”他弯了弯眼角,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钟离。
钟离替自己和白术倒了杯茶,将茶盏推到白术跟前,继而抬眸注视着他,缓缓:“白先生悬壶济世,大家都信任您、爱您,就从功德看来,白先生想必是会有福报的。”
他的声音有些微哑低沉,好似一双温的手抚过白术的耳廓,一直到心。
长生小声调侃:“你心得好快,真没事?”
白术无奈地一弹小蛇的脑袋,对钟离:“先生,她一看到您就准备逃了。”
钟离看着牵着小孩疯跑的女子,放下手中的杯盏,不紧不慢地起低问白术:“要一起么?”
白术摇摇:“不了。我一个病弱的大夫实在是跑不动,不如等待钟离先生的好消息吧!”
“也好。”
白术看着钟离逐渐消失在巷子里的影,拿起茶盏轻了口气,细抿一口。他刚刚悄悄在那女水鬼上下了符咒,她会自己找来的。
以试死,他不禁有些厌恶却又兴奋。
他走出茶铺,朝偏僻的河边走去。
越沿着河往镇外走,人烟越稀少,温度就越低。长生低声:“她跟来了。”
“嗯。”他低声回应,慢条斯理地转看向水鬼。
斗笠从水鬼的上掉下,出被泡得浮的皱双颊,眼眶里着深不见底的黑。她乌紫色的双咧开,朝白术可怖地笑着,蓦地冲来。
“金家小姐的魂魄已经不在你手上了,看来钟离先生还是放了你一。怎么,不想着逃走,反过来找我吗?”白术笑着扶了扶眼睛。
看着一手掐住白术脖子的水鬼一步一步地抵着他走到河边,长生吓了一,连忙到地面上:“你怎么老是作死啊!虽然每次都不会有什么事,但万一真的就撞上倒霉了呢!”
白术被水鬼死掐着脖颈,咳得厉害,他看了眼夜色远房上的金光,没有出任何反抗,任凭自己被一步一步地浸在水里。
说来奇怪,弱多病的他向来是想尽办法地追求长生之法,对追求寿命有着超于常人的执拗,但他偏偏喜欢以试死,迷恋死亡找上门来的感觉。他曾以为世上总会有那些用不逝去的长生种,但当他亲自在玉金台见证了岩神的陨落时,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己的寿命;当他看到无数患者面临着生离死别时,不由得感到神伤。于是他开始了近乎于执著地追求寿命永恒。
他被水鬼拖入水中,河水立将他淹没,入他的口鼻,但他并不惊慌。
好像是在意料之内一般,白术的眼前突然有一金光向自己追来。
先是有人吻上了自己的嘴给自己渡气,再是原本拖着自己的女鬼兀然地松开手发出绝望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