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只是亲吻他的爱人,亲吻他的应星哥。
于是,景元吻住了应星。
他们在白茫茫的天地间交换了一个吻,不掺杂任何情,只是最简单的嘴贴嘴,一如这天地、也一如他二人的感情一样,澄澈而干净。
其间,应星隐隐约约听到了景元混不清的声音——
“应星哥说过要陪我白的,这才不算呢,哥别想骗我。”
4、
「翻过了,而依旧是」
每年下第一场雪的日子,是景元将军的休沐日。这在罗浮已人尽皆知。
每每到了初雪日,景元便会推掉一整日的工安排,煮一壶香茗,并几枚茶点,静静看一整日的雪。从清晨时细小而晶莹的雪,到正午时安静落下的雪,再到傍晚时如鹅般随风飘的雪,景元总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在袅袅的热气与浅浅的茶香中,悠闲地度过这偷得的半日浮生。
在这一年又一年的初雪中,景元的茶炉边迎来过许多人,也送走过许多人。被邀请的云骑到了中午便得回到岗位上继续巡逻;小憩前来的医者歇了没多久又因为突然到来的病人匆匆离开;纵使是十王司的判官,也往往待不到傍晚便先行离开。唯一从到尾陪着景元的,大抵只有他桌子上放着的五个茶杯——哪怕他明明只需要用到其中的一个。
随着彦卿和符玄年岁渐长,他二人也成了将军府初雪日围炉煮茶的常客。彦卿不止一次见过景元桌上五个看上去颇有年岁的杯子,他曾好奇地问过,“将军放着这些杯子,是在等什么人吗?”
“我啊,我是在等天命,”景元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有几分彦卿并不能理解的遗憾与无奈,“可惜啊,天命未至。”
“所以,什么是天命呢?”依然不解其中味的彦卿被景元一说,好奇心前所未有地膨胀起来,他偷偷问符玄能不能算一卦,算算将军口中的天命究竟为何。
符玄算是算了,但算出的结果依然宛如一个谜,“所谓天命,是一个来自过去的约定,将军在等这个约定完成的那一天。”
又是一年初雪日,已经七百岁的景元像之前几百年一样,坐在茶炉边望着窗外的落雪发呆时,房门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景元没有回,他闭上眼,嘴角微微扬起,“天命终于要到来了吗?”
是的,天命该来了吧。自毁灭的令使偷偷潜入罗浮后,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先前几百年间再无交集的故交旧友轮番登场。从那时开始,景元就有预感,他所等的约定或许将要完成了。
“景元。”推门而入的来人在景元后站定,那声音熟悉得很。
景元带着笑回看去,“师父,许久不见了。”
镜在茶炉边随意坐下,用她自己带来的茶叶动作熟稔地泡起了茶,“我曾听丹枫说过,来自贝洛伯格的清冽雪水用来煮茶,能最大程度激发茶叶原本的香气,只是可惜未有机会一试。”
“今天,说不定会有呢。”景元正说着,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已经改换了容貌的龙尊出现在门口。丹恒冲屋中二人点了点,他的手中拎着一个小罐,“我带了贝洛伯格的雪水来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