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生摇摇:“忘生不知。”
陆危楼除却教宗,武功也是一。同在长安城,谢云最爱打擂讨教,竟和陆危楼不打不相识,一见如故,有了交情。谢云回来仔细思量琢磨陆危楼神出鬼没的刀法招式,也细细同李忘生讲过讨论过,思索其间可化为己用之,李忘生听得眉紧锁,叮嘱师兄小心行事,谢云只笑过,并不当回事。
其实是为了避免想谢云,才要给自己找些事,找些清心静气的经抄。
“你分明一点也不喜欢。”
谢云鬼鬼祟祟翻窗而入。他向来懒得和李忘生客气,若是要他按礼节规矩叩门,等师弟正好衣冠,开门来见,一唱一和间,黄花菜也凉了。这些繁文缛节,谢云不愿遵守,李忘生也只好顺着他来。
“瞧瞧,喜欢吗?”
那扇窗无非给谢云留的。
腹的冰凉截断了李忘生的话语。他低,才发现匣中确是鸽大小璀璨夺目的夜明珠,却是镶在一柄匕首上。谢云握着这把华美的匕首,稳稳当当送入他腹中。
“我想你夜里还常用功,给你挑了一颗夜明珠。”
“你又骗我。”
李忘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谢云挤眉弄眼,朝他凶一下,了个鬼脸:“小古董!总能猜一下?”
谢云起先是活泼明快的,此时声音却陡然冷了下来:“李忘生,你瞧也不曾瞧一眼。你是不是对谁,都可以这样面不改色地说喜欢?”
李忘生不说话,也拿起茶杯饮一口。李忘生微微低,谢云俯角之下,见他小半张脸都隐在茶盏后,只乖乖生生出一双无辜眸子看着他。
“师弟,师弟!”
李忘生心中始终觉得陆危楼此人来得诡异,不愿师兄与他深交,忧心他受骗受伤。但他此时也不忍拂了谢云一番好意,心不在焉地勉强笑笑,“喜欢,师兄送的,忘生都喜欢。”
谢云最吃他这一套,再不去计较他呆板,了口气,自顾自说:“师弟,你可记得陆危楼?”
李忘生点点。
李忘生心念一动。
谢云双目通红,几落下泪来。
李忘生愕然:“师兄,我不是……”
“你怎么能瞧也不瞧一眼,就说喜欢。李忘生,你到底有没有感情?”
大唐长安何其繁华,天下行商会于此,城中胡姬酒肆、贩夫走卒,琳琅满目,鱼龙混杂。陆危楼非是高鼻深目,却也同那些大胡子一样自波斯而来。他出中原商贾,家族为避战乱已在波斯定居多年。唐朝年间,中原繁华,兼容并包,陆危楼又起了创立明教广传教义的心思,此番又重回中原。
李忘生的热度随着血的涌出迅速失。利刃刺穿他柔的腹腔,创口是麻痹
谢云进了门反倒又出门,拂去上沾染的霜雪,免得了脏了师弟寝殿。大概这有微妙的主客之差在其间,从屋外进是客,从屋内出是主,他隐隐有些这样不为人知的心思,只愿李忘生寝殿的主。那总归不会再有别的弟子能同他这般,非是从李忘生正门请进、却是从他正门自作主张地出,了这太极殿的主。
李忘生规规矩矩地叫他一声师兄,起去替他添茶水。
霜雪落在谢云发上肩上、也落入他眼中,他拂去沾在衣上的,眼睛却还是一片晶亮。谢云回屋时,李忘生也正好端来茶水,他自顾自坐下,意思一下啜了一口,要李忘生猜他带了什么回来。
谢云说着去解开包裹,挑开层层包裹的布,出一个美木匣。
“他之前败于我手,说好欠我一桩。前些日子他说手下从西域运来贩卖的珍宝即日要送到长安,叫我今日去挑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