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护栏外的天色暗了下来,冬日里好不容易有的那么一点点光明像是被什么庞然巨兽张口鲸吞掉了,整个至冬又复归黑暗。
达达利亚在卫生间里待了足足快一个小时才出来。
不知是在给自己zuo心理建设,还是给她预留出反悔的时间。
他出来时只在下shen围了一条浴巾,上shen就这样光luo着,人虽是清瘦了几分,但肌肉一分没少,他不仅有着结实漂亮的xiong肌,腹bu的肌肉也如白巧克力排块般排列得整整齐齐;一tou橘红色的发丝还没有完全干透,服帖柔顺地耷拉了下来,显得整个人乖巧显小了许多,看起来就像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
少年的修长瘦削,男人的健美结实,两者巧妙地完美结合在了他一人shen上。
尽guan达达利亚动作很轻,床上睡着的人还是被他开门时的动静给弄醒了。
“洗这么久,差点以为你撬开排水guandao逃跑了呢。”
荧一边rou着眼睛,一边抱着达达利亚的枕tou盘tui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气里略带撒jiao意味地埋怨dao。
刚才闻着他枕tou上那gu夹杂着皂香的淡淡ti味——它似是麝香,又似雪松,好闻到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已经很久没像这样安稳地睡着过了。
若不是清楚自己正shen陷囹圄,达达利亚真的会以为自己是个因洗澡太磨蹭而被妻子抱怨的丈夫。
“哼…跟你睡我又不会少块肉,反倒是你,真的想好要这么zuo了吗——和一个即将被chu1决的囚犯上床?”
他走近她,好让她看清自己shenti上那些或新或旧的伤痕,它们丑陋地遍布在他的每一寸pi肤上,看着格外狰狞。
“看到了吧,我现在也就是个普通男人,和路上随chu1可见的liu浪汉也没什么区别,哈——liu浪汉至少还有自由。”
荧不作声,以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她开始慢吞吞地宽衣解带,把shen上的衣物一件件地脱了下来——她穿得太厚,足足脱了有两分钟,最后她将自己赤shenluoti地摆在了达达利亚那张又窄又ying的木板床上,用挑衅的眼神看向了他。
“但我想要的只有你,不guan是什么样的你。”
——可恶的小骗子!
达达利亚的呼xi心tiao早就乱了套,他缓缓抬起手,僵ying的手指刚chu2及到荧柔ruan的金发,她便爬起来像条金mao小狗一样亲亲热热地把脸往他腰腹上蹭。
“——好冰!”荧猝不及防地被他shen上的寒气冰到打了个寒噤,她立刻掀开shen下一直压着的被子,“你居然在这么冷的地方洗冷水澡…快进来!”
“劳改监狱的集中供nuan都这样抠搜,能蹭到一点余温就算不错了,哪还指望什么热水。”
达达利亚听话地钻进了带着她ti温的被窝里,他一躺下,她温nuan的shenti就贴了上来,嘴里还不断发出“呼哧”“呼哧”抽气的声音。
“早知dao就不该听你的,叫人送热水进来好了。”
被子太过于单薄,荧虽然冻得打颤,还是坚持趴在他的xiong口为他取nuan。
刚洗完澡的达达利亚shen上有着淡淡的fei皂香味,虽然是很廉价的工业香jing1,但中和了他自shen的气息,也就变得好闻了起来。
“冷就下去吧,我已经习惯了,我可是——”达达利亚顿了一下,嘴角扬起笑容,“你忘了?我是参过军的人,什么苦没吃过?还说我,你现在也变得不像你了,伙伴,你从前可没这么心疼过我。”
“…有吗?”
也心疼的,只是你从来不知dao,她想。
“我也去洗一洗。”挣扎了一会,荧还是决定翻shen下床,尽guan今天出门前她已经洗过一次澡了。
“这么冷还洗什么,也不怕着凉…我又不嫌弃你。”达达利亚长臂一伸,将她又卷回了被窝里。
两ju光luo的shenti在被窝里像叠煎饼似的紧贴在一起,达达利亚的ti温逐渐回升,即使shenchu1室温仅仅七八度的囚室内,荧也没觉得有多冷。
她用手掌轻chu2着他瘦削的面庞,摩挲他干裂的嘴chun、高ting的鼻梁……眉tou逐渐拧到了一块儿。
“变丑了很多?你看起来很失望。”
达达利亚一动不动地抱着她,怕她一个不小心就从这张窄窄的床上gun落下去。
“先别说话,嘴巴张开。”
荧伸手在一旁的外套衣兜里摸出了runchun膏,她拧开盖子,在他嘴chun上仔细地涂抹了起来。
嘴chun都冻开裂了还讲个不停,这家伙就不觉得疼吗?
达达利亚很pei合,老老实实地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折腾。
自从在至冬遭过几次罪后,荧已经学会随shen携带这些东西了。
涂完runchun膏,她又让达达利亚把扶在自己后腰上的手拿了出来,以便她给他抹护手霜,他也听话地照zuo了。
这支药用护手霜是白术送的生辰贺礼,不仅能防冻run肤,涂抹在伤口上还有消炎杀菌的功效,荧一直很珍惜,平时都不舍得拿出来用,现在用在他手上是一点都不吝啬。
“丑死了,你现在看起来就像只秃尾巴狐狸,这里,还有这里,”她轻轻戳了戳他脸上两dao已经变浅的伤痕,“以前没有的,他们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