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规焉恢复记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dao自己是怎么过的。
一直追逐的执念消失,连着杨星落存在过的痕迹一并不见了。
李规焉突然无所适从。
他没有回纯阳gong,不敢让师父和师兄看见自己这副狼狈样。
他也不敢去长歌门,不敢面对杨星落师门的询问。
杨星落的师父会问最得意的弟子去哪里了,同门会问最优秀的师兄怎么不回家。
李规焉在逃避,他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杨星落,因为只要说起一个有关于他的字眼,他就会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就这样,大概有十年,他没有回过纯阳gong,也没有拜访过长歌门,更不敢再踏足洛dao。
可奇怪的是,这十来年,李规焉从没再梦到过杨星落。不guan有多想他,总是梦不到。
某一天,李规焉惶然发现,自己快要想不起来杨星落长什么样子了。他悲伤又害怕,哀痛至极,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tou发竟然一夜全白。
李规焉慌极了,他一生从没这么失措过。
除了长歌门,他想不出哪里还会有杨星落的痕迹。
然而十多年过去,连长歌门会不会留存他的遗物,他也不敢肯定。
别无他法,李规焉终于还是去了长歌门。
那个曾经在梦里反复出现的,杨星落长大的地方,热爱的地方,百般夸赞的地方。
这么多年过去,长歌门还是那么风雅灵秀。
李规焉走在曾经杨星落领着他走过的路上,所见所闻恍如隔世。
之后,李规焉见到了杨星落的师父。
老人家已经年逾耄耋,但jing1神矍铄。
反观李规焉,一夜白tou,形容憔悴,竟丝毫不见曾经那个风华正茂的小dao士的影子。
杨星落的师父轻轻抚着李规焉的脸颊,摇着tou叹气:“规焉啊,你该放过你自己了。”
李规焉愕然抬tou,他们知dao杨星落出事了?
“从你重伤失忆的时候起,我们就都知dao了。”老人家缓缓说dao:“你们纯阳gong是何等的高手云集?他们早就看出你丢了三魄,也卜算过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规焉瞳孔剧颤,眼里瞬间涌起热意。
“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们都知dao,这事于你而言打击太过沉重,如果真的忘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没想到,你们的缘分比我们想的要深得多。”老人家看向李规焉的眼神里也满是遗憾和心疼。
李规焉捂住眼睛,死死咬着嘴chun,可肩膀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规焉啊,逝者已矣,星落是真的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他的卧房还原封不动地保存着,你去吧。以后如果实在是想念,那就来看看。”
李规焉站在杨星落的房门前,看到门框上刻着的书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