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平息叛乱,事后众人与南方阵汇合才发现鄂顺与偌笙在乱兵中失去踪影,心急如焚的几人将清扫战场等事宜交给手下,自己带足干粮外出寻找偌笙踪迹。
鄂顺倒不担心,南方阵千夫长壮得像牛,能令手底下一众桀骜同龄人心服口服就足以证明他的能力,即使不适应北方寒冬也不会轻易死去,只要给鄂顺几天时间他总能找回来,他们担心的是偌笙。
那样一个贵柔弱的人,平时磕碰一下都会在上留下青紫,若独自落在冰天雪地实在不敢想象将遭受什么。
北地可怕的可不只风雪野兽,还有敢于与野兽贼老天抢食的北崇猎。
几人心急如焚,分行动。
姜文焕运气最好率先找了过来。
看清屋内情形姜文焕便知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什么,他刚扬起的角不自觉捋直,心中酸涩无比,神思不属间仍不忘用挡住风雪然后转掩住门扉。
鄂顺怀抱偌笙靠坐在地上,姜文焕站着,一高一低鄂顺难免气弱,有些心虚地避开来自好友的审视。
姜文焕攥了攥拳,深一口气,无视鄂顺,半跪下来查看偌笙情况,“还好吗?”
偌笙扯了扯嘴角,“又被你看到了最狼狈的样子。”
他嗓音沙哑,音量比自言自语大不了多少,鄂顺心意慌乱没有听到。
姜文焕苦笑,他宁愿不知。
鄂顺不像姬发那般为得到主帅夸赞将力全发在训练上,对于男女之事并非完全是白纸一张,事后他帮忙了清理,偌笙虽然病了,情况要比和姬发那次好上很多,姜文焕检查一番终于松了口气。
他出门去外面背上取干粮热水,鄂顺期期艾艾靠过来,“偌笙。”
“嗯?”
“我们两个……”英姿发的少年郎眼睛里充满情意,紧张而期待地揪住衣角等待心上人的肯定。
偌笙垂下眼,避开对方目光,“是意外。”
他看见昨夜紧紧拥抱住他的手倏然紧衣料,刺绣华美致的衣角皱出难看的折痕。
偌笙顿了顿,纤长密的眼睫颤了几下,他下心就继续:“昨夜是一个意外。你明白吗鄂顺,我现在只想过平静的日子。”
鄂顺明白。这话的意思是,如若他继续纠缠,他们连朋友也不得。
满腔欣喜被冻结成冰,鄂顺僵在原地,心脏被连绵细密的针扎成空,可心底并没有生出多少错愕和意外。
他真的没有意识到偌笙的态度吗?不过是不想还没尝试就放弃而已。
“好。”鄂顺听见自己的嗓音响起,好似砂砾摩过咙,每吐出一个字都带着血意,“昨晚是一个意外。”
“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相吗?”他几乎是恳求地一瞬不瞬看着偌笙,似乎只要偌笙拒绝,这个年轻朝气的少年就会当场碎掉。
偌笙了干涩的,勉强压下重罪恶感,“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鄂顺笑起来。
他还可以继续待在偌笙边,他应该感到满足。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茅草屋没有隔音效果,姜文焕站在门外将两人对话听在耳里,他仰望风雪过后北地一碧如洗的天空,忍不住想若是自己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