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过又说:
“你自己的。”
“是啊,思来想去也不知回什么礼,有的太贵,你可能也不缺嘿嘿,”
李桓羞愧的挠挠鼻尖。
“这不是春天来了嘛,你之前抱怨过蚊虫喜欢咬你,我就给里面了艾草,你佩在腰间,又好看又实用。”
他的话不轻不重,却在林鹤书的心尖上泛起了阵阵涟漪,于是那双眸里也生了情,眼神是那么柔和,其中倒映出的是李恒的脸庞。
“谢谢你,我很喜欢,我会好好珍藏他的。”
他这么说,也会这么。
“不过…这布子你是从哪找来的,”
林鹤书不想让人看见窘态,于是一扫饱胀酸涩的情绪,眉眼弯弯的问,不等对方回答,又言:
“我看着眼熟,这不会与你内衬的布料一样吧!”
说罢,就伸手逗弄他,李桓躲闪着,也笑着去挠林鹤书的肉。
之后,两个人聚在一起聊了聊琐事,林鹤书静静地听李桓说,他说自己八成会追随父亲加入天策府,然后谨遵教导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浩气盟,以后要当一个侠肝义胆的武林中人。
那样倒也不错,当时林鹤书听见自己是这样回复他的。
其实真正的离别,没有提前约定好的日期,亦没有离歌相赠,柳枝送别,它悄然而至,然后告诉经历的人,你迟早要学会释怀,要从回忆里蜕变。那些故人,都会模糊了面容,忘却了声音,连不足之都隐去,变成了脑海深绽放的一朵纯洁白花。
一个稀松平常的白日,有的人走了,有的人却留下了。
今早天亮,李桓就跟着去了早市,吃过朝饔,便顺路送了父亲。此行主要是李桓有意想表现下自己,再亲近亲近父亲。他返程没坐,花了些时间才走回来。
还未行至家门口,就听得人声嘈杂不绝,分外的闹哄,李桓疑惑的大步过去,想一探究竟。
林鹤书家人来人往,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挽起袖子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从门里进出,门口还停着车和几辆载着货的。看见此景,李桓脑瓜子“嗡”的一下,扒开围观的人,一片也不漏的搜索着少年的影。这到底是怎么了,林鹤书去哪了?
旁边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看见李桓慌乱的样子,“呦”一声问他:
“这不是李家小子嘛,平日没少见你和林家的孩子一起玩,你竟不知发生了何事?”
李桓绷紧了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听说林家男人要把他们母子都接回去了,啧啧啧,去了长安城里那可是享大福啊。这不,带不走的大家伙什,谁看上就可以直接拿走了。”
妇人说着说着,又跑去跟熟人交接耳了。李桓惊呆了,好像林鹤书没有与他提起过,又反应过来他们自上次,已经是快两月未见了。
他刚踏过门槛想去看那人是不是还没有走,就被忙活的人赶了出来,再靠近不了半分。
李桓绝望中被挤出了人群,他几近崩溃,无助的目光回望过林家大门,当林鹤书不在了,就好像什么都也没有了,大宅子已然成了漆黑空的空。
人群前面传来几声嘶,接着是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李桓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冲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