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亮尚未回应，他已然不动声色将诱人却真实的条件抛出，又将砝码一一放在天平上，等待对方自行思考决策。

        诸葛亮的目光谨慎地在对方脸上停驻半晌，又在对方察觉到冒犯之前移开。

        自从对方进门那一刻起，他就没来由地觉得对方眼熟，但又记不清缘由。诸葛亮沉半晌，最后挑了个话题深入试探：“既然决定破釜沉舟，舍弃了金圈公认的传统赛，那未来下半年的投资项目想必也早已圈定进入评估阶段了。”

        刘备吐出几个双方已确定投资意向的中小型科技公司举例，诸葛亮反应锐，几乎立刻意识到，这几家中小型公司其实几乎揽遍了诸如数控，智能等几种新型领域，更深的野心不言自明。

        诸葛亮稍稍偏，没去看玻璃几面上的文件，而是再次盯向对方的眼睛，饶有兴致地说：“玄德高瞻远瞩。”

        刘备抬起目光，对诸葛亮能够猜出他的意图毫不意外，于是很痛快地笑起来：“优惠扶持政策提前出台，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优势。”

        这是句很明显的自谦。

        刘备走得是一条既稳又低风险的路子，前东家的掣肘和刻意刁难让他惯于这样小步伐走路，积跬步以至千里.积小以成江河，因此巨额回报在风险面前显得也并不是十分重要。

        牌势清晰分明，筹码高垒，定位明确，眼光老辣。为金圈浸淫多年的前辈，刘备的业内经验相当丰厚，诸葛亮并不掩饰自己的心动和欣赏。

        他点点，和对方的谈话既轻松又令人愉悦，旧友的眼光依然又稳又准。他目光再次落在刘备的眉眼之间，又轻轻垂在刘备着水杯的一截细瘦的指节上，博弈到了终局，他准备迫对方掀出底牌：

        “除了相应的职位和薪酬，玄德应当还有许给我的其他砝码吧。”

        刘备因着不知为何而有细微苏醒的魅魔质出了几分细汗，但正事谈得顺利，他姿态难免松弛，眉眼中带了几分志在必得的意气。他将手中最后一张牌投入赌桌，坐稳这场牌局的庄家：“干，我给你不低于我的干。”

        条件优渥，也足够尊重。

        诸葛亮没有理拒绝这样的橄榄枝，更没有理由拒绝这样心仪的人成为自己的东家。

        签字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刘备倾和他握手，说：“合作愉快。”

        诸葛亮握住对方温温凉的指节，将签了字的文件递给对方。刘备接了一下，却没抽动。

        他抬目撞上诸葛亮望过来的眼，诸葛亮维持着递文件的动作，因而离他很近。

        他忽而：“玄德，你是魅魔吧。”

        3.

        骤然被眼前的年轻人直言指出自己的质，刘备这一瞬的无措十分显而易见。

        他坐直些许，而后下意识回避开对方的灼灼目光，放在膝上的手指也微蜷，脱离了工作情境后整个人竟显得更加温蓄可欺，半晌才很无奈地说：“……我，对。”

        他仿佛很轻地叹了一息。

        过往二十几年的社会经历使他的观念逻辑都已至臻圆，他早已不为拥有这样淫的质而觉得羞耻。刘备隐约猜测对方拥有比较特殊的血脉，因而也不曾询问对方究竟如何勘破，最后只坦然地承认说：“对，我是。”

        诸葛亮一眼不错地盯着这个其实比他年长许多的前辈，将对方的反应尽数收入眼底，嘴角便不自觉带上几分促狭的笑意。

        他松开文件，带着几分恶劣心思，继续扮演一个无知无察的冒失年轻后辈，他状似无意地问：“哦，那玄德也有尾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