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他的同砚可不怎么喜欢他,成绩不如何,但嘴上又很圆。”
他不会告状,母亲正在孕期,他不想母亲为自己担忧,父亲更不会与他共情。他只能憋在心里,或是铸刀时下锤得更狠些,至少学堂夫子还算是欣赏他,让他心里好受不少。
弟弟长孙旻出生时母亲难产去世,接连不断的打击让他变得沉默寡言。只欣喜长孙旻与他不同,无论是文学还是武学都天资出众,父亲对他很满意,连带着对长孙昭的态度都好上不少。
“长孙昭?那孩子……其实文学造诣也一般,不过人很懂事,我倒不讨厌他。”
遣词造句无不恶毒,但他也记不清究竟被说了些什么了。
闻言长孙昭沉默良久,连杨先生回了住,他也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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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了,杨某同砚还在太原办事,我便在山庄等他们,学堂的柳事邀我为山庄的孩子讲讲书法,我闲来无事,也就应下。”
“对待学业认真便是好同学,即便没有文学上的天赋,勤学好问就是很好的品德,君子之行不只在乎于学问亦或是功夫,我倒认为品德是很重要的。”
可以有力气站起来,能靠碘酒痊愈。
长孙昭听得很清楚,屋内夫子对自己的评价其实不好,或许是因为自己在同门口中是个令人厌恶的蠢货,何况他的成绩也不是堂里最好的,夫子也更会听信他人言语。
“先生现下是在山庄里教书么?”
杨烁没坐过,长孙昭便帮他动了动矿车的机关,且嘱咐他一定要抓牢。这矿车年也长了,总是上上下下颠簸,多少有些刺激。杨先生坐了一趟,下来晃晃悠悠的,说是咙幸苦想吐,长孙昭正好带了驱晕的药,杨烁休息了一段好了些。
一日他像往常那样向夫子讨教问题,站在堂外,正打算迈步入房,却听屋内二人正讨论自己。
好景不长,父亲接到名剑大会的请柬,却在去往藏剑山庄的路途坠崖亡,彼时他不过十七,长孙旻刚过七岁的生辰。
幼弟长孙旻开朗大方,听话懂事,学堂里夫子喜他好学懂事,他的质更适合学笔法,便也一直跟着长孙家的长辈学习“妙笔生花”笔法,日子渐渐平稳一些,小时那些欺负人的同门羞愧于小时不懂事,也向长孙昭赔礼歉,不过他始终心存芥,即便那些同门态度诚恳,他也很难以原谅的态度与其和好,便也只是口上的应好,却也不与他人深交。
杨烁是半月前来太行山游学的,彼时他给学堂代课,教学生书法篆刻,其实课并不很多,每当时间有空余就在山庄内闲逛,有时会去冰炎谷玩矿车,长孙昭第一次与杨烁见面便也是矿车那儿。
语言有时候比干脆的愤更让人难受。
长孙昭不得不担上照顾幼弟的责任,在发育后他开窍了些,不改勤学苦练,一对傲霜刀使得也算虎虎生风,不过比起刀法他倒更擅法,有时也能指点一些年幼弟子一二,铸刀的技艺倒是时好时坏,也试过一月内连续锻坏二十来把,这被他视为铸刀师的毕生耻辱。
长孙昭肤很白,小时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并不经常沐浴在阳光下,后来却发现即便是长时间暴晒,他也不会晒黑。小孩的恶意比大人更纯粹,因为他很白,长得像姑娘,便被他们辱骂。
“杨先生,学堂的学生若是成绩平平,却算是懂事好学,你会如何看待他呢?”
他们并不熟悉,杨烁似乎与陌生人交谈十分不习惯,长孙昭也不困着他,只是临走时忽而想问上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