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
脚下的碎石划破了肤,鲜血长,他却是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缓缓地抬起来,看着耀眼的日光,他又想起师兄了。
他从逃跑的那一刻,就有这样的觉悟了。
寒鵷站在他面前,拧起了眉,神色凝重。
他现在算是潜逃,肯定不能大摇大摆的进去,避免节外生枝。
每回来,他都是这样一步步数着跟对方的距离。
夜幕降临之际,玄鸮踏着月色赶回了凌雪阁,他放走了辛苦劳顿的匹,一猫腰钻进了阁里。
奈何寒鵷并不领会他的想法,只是冷淡的劝告他。
“回不去了,师兄,怎么还回得去呢。”
只是到房间门口时,四下黑漆漆的,房间里并没有点灯,师兄不知去了哪里,他又不能干等在外面,便偷摸进了房间。
只可惜在凌雪阁,多少有些不由己,阁主送去的人,怎能够轻易回来?
也会觉得恶心吗?
在回来之前,他就找了间客栈,洗干净了上的污浊,换了新的衣服,就是为了不让师兄觉得厌恶或者嫌弃。
“玄鸮,你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他的忐忑和期待中,房间门从外被推开了,那“吱呀”的一声轻响像是敲击着他的口,与此同时,皎洁的月光从门外倾泻了进来。
“玄鸮,你现在回去,阁主还不会责罚你,藏剑山庄那边也能找好托辞,继续接纳你。”
他觉得恶心。
“你怎么在这里?”
他难得像个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惴惴不安的等着对方回来,等着将自己所有的思念和情衷都好好诉说。
他上不再散发月桂的香甜味,而是混杂着一锈味的像是金属腐朽的味,冰冷又刺鼻。
“师兄,能给我一些时间吗?”
他神色认真的看向了对方,从他眼底出来的不甘还有遗憾都汇聚成了一种悲伤的情绪,寒鵷不可能察觉不到。
而且他这副残破的躯,好像也不能让那藏剑山庄的少庄主满意了。
玄鸮知是自己一厢情愿,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想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对方。
寒鵷脸色微变,眼神诧异,像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寒鵷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走上前去,两手抓住人的肩膀,又将那褪下的衣服给穿了回去,在拢上衣衫的刹那,玄鸮的手
如今赋予他倾尽全力而战的意义已经被阁主给收回了,他也不想作为地坤被其他天乾玩弄。
请罪的,用自己的命。
一直压抑的情绪突然都找了个宣口飞了出去,也许是上就要要见到师兄了。
索就一了百了,他会担起一切的责任,所有的逃跑行动都是他自己的意志,跟凌雪阁无关。
他郑重地点了点,算是有了以赴死的准备。
“师兄,我……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在那短暂的怔忪之后,寒鵷就两手一合,回关上了门,直直朝他走来,语气和眼神都不似平日里冷静。
那人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骂他这样是会遭报应的。
那个天乾的味,在他里淌着,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他憎恶着对方,也憎恶着被对方标记的自己。
就算是闭着眼睛走,他也知到师兄的房间要多少步,他数过的。
“师兄。”
那些年度过的岁月,点点滴滴的沉淀在脑海中,他有些依恋地抚摸着木质的家,仿佛又闻到了淡淡的檀木灰烬香味。
他全然不理会,耳边只有急速的风声,还有雀跃的心。
跟最初相遇的时候一样,有着莫名的引力,让他心一热,极力平复情绪,却还是颤声唤。
只见他被月光照得有些惨白的躯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痕迹,是吻痕或是咬痕,还有掐痕。
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也熟悉这里的摆设,来了多少次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寒鵷一脸麻木的站在原地,表现出事不关己的冷漠,言语之中更是透着劝诫。
………………
师兄呢?会怎么看待现在的他?
好在他功夫不错,轻松地就潜入了进去。
在凌雪阁那一刻,生死就不由自己了,他拼死杀出血路回来,也只是为了见到师兄而已。
那张脸上浮现出的寂寞,比那月色还要幽冷几分。
他用着一种很是悲怆的眼神看向了寒鵷,随后抬起手来,解开自己的衣襟,一件件脱去上的衣服。
月光从门里嵌入,寒鵷站的脚下亮堂堂的,月色清冷,那张面容也就衬得更加冷酷。
靠着双脚不知走到猴年月,所以他在路边打劫了别人,抢了人的和盘缠,扬长而去。
师兄那张冷峻的脸孔逆着光,却仍是被他看了个清楚。
“阁主的命令,岂可随便违背,玄鸮,你该知后果。”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