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唐边雪看着突然扑过来抓着自己手不放的陆回风，“这样紧张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无事发生。唐边雪休沐没结束，窝在家里看书饮茶，闲时就摆弄带回来的药材，惬意得很。陆回风也不知他把那粉块放哪去了，每次想问，又觉得些许刻意，只好憋在心里。

        刚布置好，唐边雪便施施然来了。他穿着一件玄色绣竹叶的衬袍，外披一件靛青外衫，腰间勒了一同色腰带，显得肩宽腰窄，十足俊俏。他像是刚沐浴过，发有些，随意披散着，发梢还在滴水。陆回风忍不住数落他不干发就出来风，顺手拎起一边的

        唐边雪已经除下面巾，白皙的脸上一对琉璃似的眼珠子盯着他：“有什么用？”

        陆回风被他拽到跟前，结结巴巴：“这个，这个是戈里的一种草植，叫焉茄花，整株晒干了磨成细粉，用蜜、胡椒和香调和风干而成。”

        唐边雪眼见他目光总是往那东西上飘，心中好笑，面上只作不知。

        陆回风吃了一惊，局促半天，点点。

        陆回风涨红了脸：“回、回去就可以尝。”

        这天恰逢十五，晚间晴朗，凉风习习，唐边雪来了兴致，说要赏月。陆回风去弄了几样小菜，油浸脆笋、盐渍青梅、醪糟糖蟹、豆粉米团，都是唐边雪爱吃的。他在廊下的小竹几上一一摆好，启开一坛唐边雪特意点名要喝的茱萸酒，想了想，又给唐门的竹躺椅铺了一张毯。

        唐边雪冷不丁问：“你是不是知那东西是什么？”

        陆回风嘴嗫嚅半天：“……还是先解药吧。”

        陆回风言又止止言又：“你把它拿回家是想什么？”

        唐边雪使唤他干这干那，自己饶有兴致地从那堆香料药材里拣了一样东西，拿在手上研究。陆回风将一堆药材摆上案，定睛看清了他在把玩什么，顿时就噎了一下。

        那是一块淡红色粉块，像是干结的面团，又像女子用的胭脂球，散着一烈的奇香。

        陆回风“嗯”了一声，过了好久，小声：“没……没有毒。”

        唐边雪松开他：“哦。”

        唐边雪几乎要笑出声，生生忍住了，出一副什么也不知的样子，与他一回家了。

        唐边雪没当回事：“觉得有意思，回去研究研究。”

        待到药油好，两个人给躺在外面的弟子们连涂带喂折腾一番，已经日落西山。唐边雪伸了个懒腰，把东西都收拾妥当，又去药柜捡了几样药材，并案上那红色粉块一起放进包裹，招呼陆回风回家。

香料药材，也不见唐边雪拾掇，本想着先去把异香来源分辨出来拿走，免得在这儿继续发散，还未动手便听唐边雪使唤他，只好先去药柜那边干活。他虽进不得其它机密房间，外堂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倒是很熟，不多时便找齐了东西，送到唐边雪案上去。

        唐边雪看着他笑：“此刻又不拦我了。你今天奇奇怪怪的，一下午都在盯着这东西看，你到底是想让我尝，还是不想让我尝？”

        陆回风默默跟在他后面，老半天又憋出一句：“你要尝尝它药？”、

        陆回风跟在他后，瞥见他提着的包裹，咽了口口水。

        陆回风指指外面躺着的弟子们：“就让他们躺在这儿冷风？”

        陆回风以前在镖局，见过的东西多，知这是什么，看唐边雪浑然不觉厉害地拿在手里摆弄，白皙指尖上沾了一层红艳细粉，在鼻尖捻了捻手指嗅了几下，居然还伸出尖想去――

        “……哦？”唐边雪眯起眼，突然伸手抓住他衣领，把他往自己面前一拽，仰脸看他，“是什么？”

        唐边雪点：“我中过逆命草毒，又吃过赤菀草，可说是百毒不侵，就算它有毒，也不是什么大事。”

        唐边雪点点，放下那玩意儿，专心去解药了。陆回风一口气没松多久，不知怎地又紧张起来，像只猫似的在他边上转来转去，几次想开口说什么，都给咽了下去。

        陆回风鼻翼翕动：“呃……、止寒，用、用得量多了就会不省人事。”

        唐边雪冷笑一声：“怎么，难不成还要陪着他们醒。冻醒了就自己爬起来，也好涨涨记。”说着就往浮桥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