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给他斟茶:“如何?”
唐画烛把钥匙放在桌上:“拿上东西,你亲自送给小箭。不要让堡里知晓,就当已经被炸毁了。”
唐趣应了,看他似有心事,问:“怎么了?”
唐画烛语气有些紧绷:“被他盗走的金磷弹半成品,怕是已经成了。”
唐趣吃了一惊,金磷比白磷更阴毒,堂里到半途就弃用了。他知利害,忙:“我会带话给小箭师兄。”
唐画烛点:“你尽快动。唐鱼亭肯定没走,他对我起了杀心,养好伤一定会来找我,你让下面人暂时避一避。”
唐趣有些担心:“那小师叔住哪?方便联络。”
唐画烛执着茶杯没作声。
唐趣有了新发现,从他袖子上下柔细:“这是什么?”
唐画烛暼了一眼,波澜不惊:“猫。”
唐趣很惊恐,他小师叔有洁癖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很尴尬。
唐趣趁机抽出一封信:“这个,新的。”
唐画烛拿过来看了,蹙起眉。
唐趣:“明晚门下省给事中刘赞要去添香楼赴宴。此人一直主张私铁课税要从两成提到三成,上面下来的诏令都卡在他那儿,堡里在剑南的铁一时收不上来,好几个单子已经拖了小半年,堂里意思把他请来商量商量。”
唐画烛脸上无甚表情:“唐小箭出息了,元正之时让我在京师绑个五品官员回来。”
他看起来也未动怒,唐趣掂量一会儿,继续:“嗯……还有。”
唐画烛抬眼看他。
唐趣咽口口水:“刘赞还赞同胡商在两京日常经商不受限且要有优待条目,上面的意思似乎也不想摁着西域人穷追猛打,明教那边要钻空子,所以不能让他出事……我们探到明教可能有人在暗中保护他。破立令下,以前常在长安活动的明教弟子都撤回去了,这次好像是派了新的人来。这人名声大,但很谨慎,从不相,我们探不到更多。”
唐画烛挑了挑眉:“谁?”
唐趣谨慎措辞:“小箭师兄也知是为难你……好像是卡卢比座下的玄枭陆续明。”
唐画烛手里转着茶杯,半晌冷笑一声。
这笑好像意思很多,唐趣一脑门汗,低捧起茶杯作喝茶状。
下面大堂有人点了胡姬献舞,吃菜饮酒的客人争相去看。唐画烛瞥了一眼,看到阿光挤在人堆里,好奇地张望。他个子高,还穿着那窄袖胡服和围裙,看起来怪模怪样。
他看了一会儿,对唐趣:“我近日住在堂口对面那个胡食店里,你让人把信单往那送。……送的时候谨慎点。”说罢搁下杯子起。
唐趣端着茶杯:“??你住那儿干嘛?”
唐画烛已经走了。
阿光给胡玉楼送完胡饼,回家推门一看,唐画烛抱着猫坐在檐下,拿一狗尾巴草逗它。
他很高兴,问唐画烛可要留下用中饭。
唐画烛摸着猫的耳朵:“可以在这里借住几天么,食宿资用你看着开。”
阿光眼睛一亮,开心:“我不要你钱。”
唐画烛点点,又问:“你昨晚是不是想偷偷亲我。”
阿光没防备他这么问,一口气呛得面红耳赤。
唐画烛放开猫:“想亲就亲吧。”
阿光顺了半天气,呛得腮帮子都是红的,石青色眼睛里一层水光,不可置信地看着唐画烛。
唐画烛很淡定地坐在那儿,仿佛说那离谱话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