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坐在造影室外的长椅上等他:“不生气了?”
彦卿把乱七八糟的缴费单收好,放进荷包里:“我本来就没生气。”
景元看了看彦卿,说:“刚才你听明白没有?”
彦卿坐直,压低,板起脸:“我警告您,不许想着再跑去十王司里。”
“你又知我要去?”
彦卿无语:“您不想去,又何必旁敲侧击的问来问去?什么‘给太太交代’,您不就是想打探些消息出来?幸好林大夫嘴上有把门的。”
“我那不是在给你交代?”景元也低声,“我想不想留是一回事,能不能留又是一回事。元帅态度中立,但当初判官和鬼门可是把我往死里打,十王司有去无回,祂们会愿意放人?十王司说是隶属仙舟,你在云骑工作快两百年,可曾见过六御干涉十王司的判决?加上不是所有还阳者都有家可回,我清晨路过地衡司,公廨里现在还飘着一批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鬼,对仙舟方面也是麻烦事一桩,去个态度不坚定的代表仙舟谈判,阎王必然不会让步,到时就不是你我能回旋的了。”
“可您大摇大摆去谈判,判官第一个抓的就是您!”彦卿恶狠狠,“要去也是我去!”
景元扶额:“彦彦,你会打仗,但这事你不来。”
“……随便您!”彦卿,“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您乐意去,冲虚倒不一定愿意承情呢。”
景元摸了摸下巴:“我当将军时,他还在你手下当千,他不想承情也得承。”
“可您不是将军了,他不用听您的。”彦卿冷冷提醒。
“是是。”景元敷衍。
——医助过来了,要给景元脑拍片子,两人只得暂时停止争吵。景元跟着医助进了造影室,彦卿不能跟进去,又坐在外面等。
一刻钟后,景元出来了,发稍微有点乱蓬蓬的,估计是拍片子时在诊疗台上蹭的。
彦卿随手给景元理发,又突然想起来景元先前说的,他问:“被打成这样,怎么也不和我说?到底是不是还没好?”
“早好透了。”景元微微歪着脑袋,方便彦卿动作。
“说实话。”彦卿瞪景元,“要是没事,大夫开检查时您就会拒绝,您最讨厌吃造影虫了,别以为我不知。”
以前景元没退休时,云骑军每年集检,景元吃完有造影虫的胶后都会偷偷神经干呕一阵,彦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景元只得:“偶尔还是有点晕,不严重。”
彦卿皱眉,没说什么,又去医馆的药铺取了大夫开的救苦回生丹和劫障救苦散,前者治创伤,后者……本来是减轻魔阴初期症状的方子,但既然景元上的魔阴发作暂停了,现在权当安神草粉了。
两人离开医馆,回客栈与儿子会合。
景行下午在东市逛了个爽,在旅店的餐厅里转着圈给两位父亲展示他的收获:“本来说是给妈妈买衣服,但我见那间铺子里的衣裳都怪好看的……我就忍不住给自己也买了两,爸爸、妈妈,好不好看?”
景元生前常去的成衣铺改良了古国时代的衣衫制式、加入了符合近现代罗浮人生活习惯的设计:缩减宽袖的尺寸,方便行动,并以暗针在侧加了口袋,好放玉兆钥匙这些不便放在袖袋里的随物品。
景行外披着件水蓝色直裾,里还穿着他的套长袖T恤,有些不不类的,彦卿看了忍不住笑。景元问:“怎的不买件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