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几个月都会搞一次祭祀活动,才过十年,不应该如此。”
“你还记得去村里的路吗?”
“应该是记得。”广陵看向吞没最后一丝暮光的夜空,“不过要明天才能出发了,天黑了。”
张修打开手电筒,炽白的光线穿破昏暗,他:“我们轮守夜,你先休息,下半夜我叫你。”
广陵没有推辞,徒步一下午的疲惫外加刚刚受到的刺激,她实在是心焦力卒了。广陵从包中翻出睡袋,钻了进去。
张修靠在睡袋旁,广陵半颗脑袋在外面。起初她还强装神和张修聊天,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就只余轻缓的呼声。
静寂的夜里,水涌动的声音愈发激烈,野外忽地响起窸窸窣窣的虫鸣,庙内阴暗角落里的老鼠纷纷窜逃。张修手中的手电轻巧地摇晃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祂睁开了第一只眼,砍下了她的双手。」
「祂睁开了第二只眼,斩下了她的双。」
「祂睁开了第三只眼,割下了她的颅。」
「祂张开了嘴,睁开了第四只眼,祂说,乖孩子,请回到我的边。」
细碎的木和砖瓦从屋上坠落,大地颤抖着发出乒乒乓乓爆珠似的声音,张修爱怜地抚过广陵耳边的发缕,下一秒声线染上焦急,他将广陵从睡袋里捞出,急声:“广陵,快醒醒,地震了。”
“什,什么?”被从睡梦中唤醒的广陵茫然坐起,还未待她理解张修说的每一个字,地表兀然开裂,半边墙坍塌坠下山崖。
面前一下空旷起来,冰冷的风刮过她的侧脸,地动山摇,一切都在颤抖却唯有神像纹丝不动。在骤缩的瞳孔中广陵看到神像的脸又变了,面容笑,眉眼竟酷似张修。
广陵有一瞬间的愣神,而有前车之鉴的她直接将这次变脸认作错觉,不敢再多想。张修见她恍神,也顾不上解释,一把抓着她的手向门口逃离。
“崖要断了,快走!”
庙宇破旧的房梁塌了下来,砖瓦失去支撑如同落雨一般下坠,张修前脚迈出门槛,广陵后脚经过时门梁忽然不堪负重地砸了下来,后脑遭到重击,广陵当即眼前一黑,整个人摔倒在地。
“广陵!”
张修连忙蹲下挖走广陵上的碎石砖瓦,将她从废墟中拉了出来。矗立百年的庙宇顷刻化为废墟,地上的裂纹越来越多,眼看就要碾为碎块坠落海里。
广陵闭着眼,昏昏沉沉的,她隐约感受到一双胳膊托着她的窝将她背了起来,广陵的抵在张修的肩窝中,迷迷说:“以后出门我一定要看黄历……”
紧接着她嗅到一异香,像汁般酸甜却又夹着几缕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广陵偏过试图逃避,香气却愈发重,渐渐地,广陵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