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跟着他一路从大梁来秦的随从问起来，尉缭心不在焉，随便编了“这几日我观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不可与久游啊。仕秦之事，莫要再提，总归想办法脱为上。”

        原来嬴政长子扶苏刚出生三月有余，正是需要人看顾的时候，是以嬴政来见尉缭，便留了蒙恬在咸阳内照顾幼子。尉缭乍一听时只觉得好笑，怎么秦王来蒙府，却留了蒙氏正经八百的长子在咸阳里，到底谁是谁家呢？这会蒙恬来接驾回，却成了秦王剥削臣子的又一力证。

        蒙恬在旁边有些悻悻地，小声跟嬴政解释：“半个时辰前饿了，他习惯了父王的气息，不肯吃娘的。后来也没力气哭闹，只会抽抽，我担心饿出事，才抱着他出来……”

        嬴政又了声“先生留步”，子笔不失风仪地上了车。蒙恬怀里正抱着白白一团、陷在柔襁褓中更像是个布偶娃娃一样的扶苏，满面焦急地拍哄着。见嬴政上了车，他双眼一亮，把还在抽噎不停的扶苏轻轻举起晃了晃，口中柔声哄：“父王来了，我们扶苏不哭不哭了。”

        提起这个，两人都很是感慨的模样：“长君随侍大王，这半年当真吃了不少苦。”

        嬴政低轻轻摸着扶苏黑的胎发，听蒙恬说孩子已经饿了半个时辰，心中更加痛惜。偏这时御车宦官要走，拉车骏嘶鸣一声扬起前蹄，连带王车车都跟着晃了晃。扶苏正了口汁往下咽，如此一晃，顿时呛在咙里，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嬴政急急为他拍背顺气，看扶苏着泪花呛咳的模样，登时大怒，呵斥叫人停下。

        扶苏这会正抱着父王的，狼吞虎咽大口吞着汁。孩子吞咽水的声音咕叽咕叽的，显然是饿得急了。

        另一个便说：“话虽如此，但你别忘了，上次大王生气，大半夜把长君赶出来，一连几日都没召见，衣服铺盖也没让拿。大冬天夜里天寒地冻，长君袄子都没穿一件，生生走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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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这番思量，嬴政却是不知的。听到扶苏就在车里，步伐更快了几分。尉缭不及他步子大，只能勉强跟着，同时往车上张望，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同蒙恬说几句话——到底还是把蒙恬当作朋友。

        蒙恬也连忙凑过来，帮忙给扶苏顺着前。许是咳得狠了，虽然还没吃饱，孩子却吐出了父王的首，不肯再吃了。嬴政襟还大敞着，出内里雪白光艳的一片脯。

        等他们走远了，尉缭才从花丛绕出来，脸色说多难看有多难看。本以为蒙恬是秦王臣，尚能如此谦逊，想来人君王的更不会差。知这秦王果然刻薄寡恩，所谓的臣都能说翻脸就翻脸，实在有失仁德之心，如何称得上是位明主？

用我们府里送呢？大王边，什么东西不是最好的。”

        嬴政把扶苏接来抱在怀里，只见长子原本粉扑扑的小脸因为哭的时间太久，已经连鼻都红透了。脸颊上更是泪痕未干，看起来十分可怜。嬴政看得心痛不已，急忙解开了衣襟，让他住饱胀的首。

        如今秦王只被拒绝了第二次，便如此然作色，急急要走的模样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尉缭心中离秦的念倒是越发坚定了。越是要走，表面功夫越要的足足的，他忍了心中不安，恭恭敬敬的说些“大王抬爱”的话，躬送嬴政出门。嬴政说了两次让他留步，尉缭都坚定地要“恭送秦王，不敢失了礼仪尊卑”，嬴政急着走，也只能随他去了。

        蒙府外的街上却是一片人语嘶，有宦官禀报：“蒙将军带着长公子来接王上回。”

        原本就结实发达的肌这会因为哺，被满满的汁撑出柔圆的弧度，看起来比往日还要丰几分。虽然不失紧实，但比起以往，还要更加绵。被蒙恬宽大手掌捧着，像一团将化未化的新雪，满满地要从手心淌溢出来。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尉缭见秦王上了车，却没见蒙恬出来。他又不能直接喊人，眼看着前面驾车的宦官扬了鞭就要启程，心里正着急。却听见车内传出秦王厉喝：“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