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伸手替好友斟满茶,回答:“无妨,先喝口热茶缓缓。今夜委托我介绍你的买家也还未到,不急这一时。”
不应该。柳藏虹喃喃。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骨缥不应该是那样的人。
“嗯?半月不见,你上次答应对方找的人有线索了吗?”沈濯问。
柳藏虹抚摸着手中的字条,逐渐出神。
“事成就好。话说回来,来的路上远远看见骨缥被人拉着,行色匆匆地带进密林,不知遇到了什么急事……”
“骨缥……?朱湛,你怎地一直喊他的名字?”沈濯推门而入,便见柳藏虹在自言自语。
他猛然抬,手中的瓷杯顺势坠地,啪的一声,摔作四分五裂的碎片。
“我要找的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骨缥说。
柳藏虹抬对视:“为何?你要找什么人?”
柳藏虹松了口气,边啜茶边与友人叙起旧来。
话未说完,便被骨缥打断:“不,我们没有见过,今日是……初次见面。”
“不过小事一桩。”沈濯答,瞟向旁的好友。
柳藏虹满眼惊疑,怔怔地注视对方。
“不行!我得出去一趟!”柳藏虹搁下字条,麻
一切如他所愿时,才闷哼着了。
“……怎么?你们见过?是旧相识?”沈濯疑问。
“一周前找到了,已经转告他了。”
骨缥取下后背圆鼓鼓的包裹,咚的一声,放到桌上,随后扯断捆绑的绳带。
不久,茶水将近见底,柳藏虹正想一饮而尽。举杯之间,隐约在杯底的水滩中看见了方才那名蓬莱弟子的倒影。
沈濯连忙打圆场:“咳,这么一说,你们倒也有趣,一个用别名委托情报,一个用代称接取任务……”
“咳、咳,没有,你听错了。”
“抱歉,沈濯。我来迟了……转了好一阵,才找到这里。”柳藏虹的鼻尖被冻得通红。
包裹的系带一经解开,锃亮的金锭便一个接一个湍似的涌出,最终停在柳藏虹的手边。
他一脸兴味地打量呆坐在原的霸刀,接而说:“鄙人名为骨缥,今日来找阁下收买情报。”
柳藏虹一言不发,并未接下边的暗示,与平日能言善的模样截然不同。
骨缥的眼神直勾勾地烙在柳藏虹的脸上:“此次特意设宴,仅为劳烦阁下替我寻人。只是这一请求,与寻常委托较之更加困难。”
不良的预感涌上柳藏虹的心。
如果不该那样,对方又应是怎样的人?
可骨缥形似弯月的窄腰并无棱角,稍稍一握,便化作春水,柔婉地屈伏在他人下。
纸上写有骨缥交予他的第一个姓名――于秋。这是对方的亲笔。都说字如其人,上的字迹却瞧不出骨缥的半点模样,行笔反倒极其端秀有力,隐中带锋。墨间暗生不屈的气韵。
他双手颤抖,结一,咽了口唾沫,开口:“于……秋?”
骨缥摆摆手:“怎么会?骨缥也不过是我的别名。我还该向你谢才是。”
“对!于秋!”
柳藏虹犹豫着开口:“我们之……”
“什么?拉着?他和谁?”柳藏虹紧字条。
“和我还是快活,对吧?”骨缥笑着探出尖,上面赫然是亲吻之人的血珠。
“可能是他新找的相好吧?瞧着倒是面生,只记得姓于,叫什么名来着……”
沈濯赶忙拉柳藏虹起,说:“这位便是我要介绍的人,代称为朱湛。朱湛早年以护送交易兵为由,四海奔波,实则暗地结交各方势力,收集贩卖各种情报。只是这样一来,难免牵扯上麻烦,招惹到仇家。于是他利用代称承接委托,以便避开锋芒、保全自,也益于交好之人不因知晓背后本名惹上麻烦。因此,连我这位好友,也未被他告知名姓,还望骨缥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