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上方留有红线似的抓痕，血涌的截口还挂着令人作呕的肉碎末。脖颈的伤痕并不平整，不似刀刃砍伤，倒像是被野兽的利爪撕裂。

        什么野兽才有这般威力的爪子？柳藏虹猜测不到。

        最为怪异的是，死者双眼闭合，面色红，表情犹为痴迷。跪趴着躯好比甘愿赴死的信徒，完成最终的朝拜之后，便向神明献祭了自己。

        全然不知此举枉送了命。

        霸刀沉默不言。

        于秋、孔重光、季景辰、容安书……烛光下，柳藏虹数着手中那一小沓字条。

        这些都是他已经帮骨缥找到的人。

        回想初见，蓬莱白烛火丛，笑意盈盈地回转他人怀中。

        而如今的骨缥，依然游转于遍地白烛，悠悠笑后，轻轻灭人命的焰火。

        纸条上的多数人，都已亡。

        柳藏虹暗中调查过他们的死状。有人死不瞑目，临终前着充血发紫的下，还未释放白浊，便在高的一霎咽了气。有人则如于秋那样闭目而亡，生前跪趴成狗一般的姿势，放松警惕后，便人点地。更有甚者，死后肉毫发无损，却因纵过度，毙命于床上。

        而剩下的少数存活的人，则是蓬莱抵御仇家的避所，亦是烧毁下一张字条的火。

        骨缥为何杀人？他所说的一群人又究竟有多少？堆叠的字条背后会不会是累累的尸山？

        柳藏虹冥思苦想，骨缥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跟前。

        入神的霸刀吓了一，慌手慌脚地把那沓纸藏在桌下。

        “朱湛，你没把纸条烧掉？这可不像情报贩子的作风。”骨缥打趣。

        “你放心……等事成后，我会理掉它们。”柳藏虹讷讷。

        “哦？”骨缥摸了摸下巴，“有符溪的消息吗？”

        “打探到了，给你。”柳藏虹从衣襟内侧掏出一封密信，递给对方。

        骨缥拆开信件，逐字逐句地看完，而后就着案桌上的火烛，将其烧成灰烬。

        霸刀凝望着对方。许是夜晚，又许是昏灯下，骨缥的脸上不再出白日那般游刃有余的笑容。他的神情淡淡的，像云气遮蔽的月亮，让人看不透内心的阴晴圆缺。

        那一瞬间，柳藏虹觉得自己看到了真正的骨缥。

        霸刀开口劝：“别去，骨缥……这次不要去。符溪和之前那些人不同，疑心很重，旁还有手下跟随，你去杀他无疑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