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帘后正是从游廊绕路而来的傅明希和小丫鬟桃儿。
瘦选亲使一边在小本本上海宁傅氏一行“去留”一列写了个“去”,一边应和着:“可说呢,干爹只是推倒个屏风就吓成那样。天威不可测,这要是圣人斩个把个人,还不得把她吓了,送进去不是丢干爹的人?”
胖选亲使便:“杂家问完了,还有事在,就不多叨扰傅老爷了。至于傅家小姐是否选中,酉时三刻即可知晓,若是中了,必有家绿小轿来接。”说完抬便往外面走。
“民女能写自己的名字,读……读过女德……”
瘦选亲使摸出一副画像,与像是惊弓之鸟的傅家小姐对比,真人也算清秀,但比画上的脸稍微方了一些,杏眼无神,不如画上灵动,想必是向上推举时给画师使了银钱,画师色了几分。这种事见怪不怪,瘦选亲使朝胖选亲使点了点。
众人嬉闹着,谁也没注意房上一双锐利的眼睛。
出了门胖选亲使就啐了一口,“什么家雀都想往上飞,家风不行、人小家子气不说、出手也小气,就这样的还想往里送,也不撒泡照照!”
傅老爷听了更急,赶忙给家使眼色,“选亲使大人远而来,小老儿招待不周,但一杯茶还是该请三位大人喝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酉时三刻傅家大门口连只苍蝇都没来,更别说什么绿小轿了。
傅老爷待要探去看,胖选亲使迈了一步挡在傅老爷面前扬声说:“走吧,傅老爷!”
“砰~”
“哎哎~闺女没事吧?哎呦哎呦,采选官大人有话好好说,莫要与女娃置气啊!”
看见这么一片混乱的场面,胖选亲使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哼”。
傅姥爷殷勤引路,几人信步往花厅走去。
胖选亲使摸了摸家递上来的荷包又推了回去,蔑视的说:“傅老爷不必如此,我们兄弟向来公平公正,告辞!”
“这边请这边请。”
花厅里架了扇屏风,影影绰绰能看见屏风后一坐一站两个人影。
此时傅家人齐聚一堂,个个喜上眉梢,唯独杏儿又哭又笑,哭的花了妆,出一张略显方正的脸跟刚刚那画里就更不像了。
两人排揎傅家一路,冷面选亲使也没说一句话,不过两人显见也是习惯了,自顾自说着各家秀女的优劣。
幕帘花色繁复,特意在不显眼的地方开了个小孔,傅明希常常在这儿偷看偷听父亲理事,从未被发现过。
“民……民女傅……傅氏长女”,屏风后传来的声音还算清脆,对答却不够畅。
忽然胖选亲使上前一步,推倒屏风。
“可曾识字?”
“啊~!啊~!”
屏风倒地声,屏风后傅家小姐和丫鬟的尖叫声,傅家小姐起撞的椅子移位的吱吖声,傅家老爷的劝声,一片嘈杂之中掩去了花厅幕帘后的一声惊呼。
傅老爷见状,赶紧去拦,“选亲使大人远而来,连口茶都没喝,怎好走呢?都是小老儿招待不周,陆家快去……”
傅老爷话还没说完,就被胖选亲使打断,“不必了傅老爷,杂家还有许多公务要忙,您留步。”
傅明希死死捂住桃儿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却从幕帘不过黄豆粒大的孔中对上了一双探究的眼――冷面选亲使。
突然对上这样一双锐利的眼睛,她心都停滞了。
胖选亲使问了诸多问题,瘦选亲使时不时在小本本上写写画画,冷面选亲使些许不耐。
好在对方只是扫了一眼便转过去。
胖采选官开口问话:“问名。”
si m i s h u wu. c o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