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脑袋晕乎乎的。
灵隐寺那隐贤的茗茶喝得他tou晕脑涨,斩尘却喝得开心,甚至趁着茶意和那老tou比武一场,又往佛前上了几回香。直到月上中天,无名实在是被香火气熏得难受,斩尘才和他从寺院里出来。
刚从庙里出来,斩尘便带着无名直直上了西湖岸边无人看守的小舟。
清风杨柳,月色正好。无名坐在船上看斩尘熟练地借着月光撬锁,寻思大小坏事都被这家伙zuo尽了,也不知dao他拜的佛有用没有。不一会,锁心里的黑暗里传出咔嚓一声金属响动,斩尘解开拴着船的链条,当啷一丢,又拿起船撑轻轻一动。于是灿灿的水中月色便顺着船的两侧dang漾开来,他们一同hua到澄洁的明月中。
无名对这些风花雪月一点兴趣都没有,但黑暗和月光交rong,让他难得的自在舒适。茶意在这时和月色一起攀到脸上,他闭着眼睛枕着船舷休息。半梦半醒的摇曳之中,有什么柔ruan轻盈的事物落到他的touding,取下来一看,是一节柳枝。
抬tou一看,斩尘在rongrong月色里望着他笑,湖中粼粼水光liu转,就像在他的眉眼间生了一层碎散的星辰,亮得无名心中仿佛tiao空两下。
"zuo什么?"无名又把柳枝递还给他。
"和我说说你和你师兄的事情吧?"斩尘见他不收,随手把柳枝别到腰间,丢下船撑,和无名面对面坐了下来,"你在调查你师兄的死因?"
"不,"无名摇摇tou,"我只是想知dao他是谁。"
这便好笑了。影bu的碎梦不问来路,不问归期。无名这一支连名字都被取代了,他要如何从无知无觉的黑暗里找到影子前生呢?
斩尘盯着他的脸色,劝dao:"刀剑之心,最忌执念。你那师兄既然愿意进入影bu,定然zuo好了无名无姓死去的准备,你又执着些什么?"
无名摇摇tou:"他有遗愿未了。我怕他魂灵不得安息。"
"何以见得?"
无名抱着手臂,沉默了一会,才说:"梦见他了。"
忽然无名眼前一晃,一节袖子挡住了他的眼睛。斩尘突然凑过来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又笑dao:"你师兄见过的世面肯定多去了。我看他是放下了,放不下的是你!"
碎梦捂着额tou,瞪着他看:"搞得你好像和我师兄很熟一样!你们不是不认识吗?"
斩尘不理会他的诘问,站起shen来,只说:"你一会不妨说说看,他要你zuo什么?说不定神通广大的通缉犯能帮你搞定。"
无名正要开口,忽然船shen一震。他低tou去看,不知不觉间水下竟有无数黑影在波光间游走。他们四周的黑水咕噜咕噜地沸腾起来,湖中的月亮一下被撕裂得零零散散。水纹激烈挣扎之chu1,忽而蹿出来一群穿着黑衣的人。说是黑衣,不如说是破烂的布片,摇摇yu坠地挂在他们的肢ti上,lou出暗沉如灰的pi肤,一出水来便是恶臭扑鼻。
那些人泡在水里,pi肤却皲裂得像是干涸的泥地。无名借着月光看他们容貌,发现他们的眼耳口鼻之中有细细密密的百足虫进进出出。他们双眼浑浊而无神,口鼻间也全然没有呼xi。无名心中一沉,竟然是药人!
斩尘像是早就有所预料,环着无名的腰一揽,纵shen跃起至半空。他们的脚尖才刚刚离开木船,船边就拥挤地扒满lou着腐烂得lou出骨tou的手。那些手僵ying得咯吱咯吱响,却很有力量,一把将那船掀翻。腥臭的湖水四下飞溅。
斩尘脸色沉重起来,他左手环着无名的腰,右手往shen侧一探,内力伴着电光一下子炸开,重剑瞬间出鞘。剑出如龙,凛凛剑气伴着雷鸣轰出。大片跃到半空中的药人被剑气击中,化作黑雨落下,血肉横飞。
斩尘正要再出一剑,左手却忽地一空。无名已经窜得老远,等斩尘再回过神,剩下的药人已经被收拾干净。
无名落在一片相对干净的木船残骸上,对斩尘无语dao:"你干嘛把船劈了。"
斩尘一看,还真是。小船的残骸可怜巴巴地散落在水中,无助地飘散开来。他尴尬地摸摸鼻子,嘿嘿一笑:"没收住。"
刚刚那重剑被他收起来,光华隐去,lou出剑的原貌――竟是刚刚放在无名touding的那截柳枝。此时没了剑气的包裹,细长的柳枝全然柔ruan下来。斩尘随意把它绕了绕,又别在腰间。
得,现在真是什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