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无名又扭过tou接着往前走,几片叶子撞到他shen上,像失去翅膀的鸟雀,折落在地。江南的秋天又萧条又落寞。
他们走到了村子角落的一hu人家,院子里的银杏叶子已经黄了,惊颤颤的哗啦啦响。这hu人家门两侧还贴着报春的对联,联纸灰扑扑的,其上的文字早已看不清,但八个纸脚都贴的严严实实,仿佛这hu人家的主人多爱春节一样。
无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听着屋里没动静,便直接把门推开。
门feng里探出香甜的鼾声,有温热的风扑出来,老人正窝在一把躺椅上休息,睡得正酣。两人轻手轻脚进屋,屋内有些木tou家ju,墙面上攀着点点霉斑,一面斑驳墙后lou出cu布麻袋的一角,地上散落着几粒稻谷和青豆,应当是灶房。斩尘正准备去灶房把碗洗了,却被无名截住。
他直直把没洗过的碗往屋内唯一的桌子中央一放。两人对视了一眼,无名轻轻推着斩尘出门。
很奇妙,斩尘的脚仿佛踏在云端上。不搭边的默契,醒着的人急着走,睡着的人想要留,原来一个没洗过的碗也能算作告别么?
屋子外远远能听见狗吠,不知是哪家大黄二狗在吵架,一群胆小的麻雀又被吓得扑腾飞远。屋子里有江南地区特有的chao味,那是种不好闻的、温run的味dao,混着些茶和稻米的香气。窗边的微尘被阳关烤焦,老人shen上蒸腾出静谧温和的味dao,她晒着太阳轻轻打着鼾,睡得很香。
人间烟火的气息似乎都溶在此时此刻。
家,斩尘想,他也许曾今是有家的。
一间破败的茅屋,一棵枯萎的桃树。
空气中总是有呛人的烟尘味,屋ding会淅淅沥沥的透下雨水,豁了口的窗挡不住风,米缸里的米渐渐发了霉。
那时家还不能称之为家,斩尘在他的居所里脏兮兮的睡,shi乎乎的睡,混天黑地的睡。
当第一个来访者试着推开这里的门时,门惨叫着塌了下来。
他被惊醒,从地上弹起。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红zhong的眼睛惊慌地张望。来人难得碎碎叨叨地把他骂了一顿,又轻轻踹了他两脚。他捉住那只脚,在脚踝上留下灰色的指印。他说,你又找到我了。
久别重逢的他们在屋子里的大雨中急切地拥抱和亲吻,褪去衣衫,迫切地吐息,交rong。他们密不可分。
那人的tou发全被淋shi了,黑发黏在他的光luo的脸颊,肩膀,xiong口和脊背,像雪地里拼死挣扎的蛇。然后温热的躯干贴了上来,那人下巴枕在他的肩上,让guntang又shirun的呼xi落在他的脖颈间。他埋下tou去啃那人的肩膀,被一巴掌糊开。他在那只被黑暗养得瓷白的手掌中沉闷地呼xi,笑着tian那人的手心。于是手又挪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shiruan的吻。
他曾经拥有过一个shi漉漉的家。
那些零零碎碎的陈年旧事还未来得及涌上心tou,于姥姥家的房门吱哇一声响,把他们吐出门外。
一个朝廷通缉犯在老人家里逗留确实不太合适。
他们出了村子,四下无人,这个自称无名的碎梦问他:"不回谪仙岛,你还能去哪里?"
斩尘眼珠子滴溜溜转几圈,说:"剑客不拘一隅,天下之大,四海为家。"
说完他又嬉dao:"不如我们就此别过,江湖再见。"
无名看着他那颗贵重人tou,不太放心,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阵。
"......不如去龙门客栈。"
斩尘大惊失色:"你确定金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