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没过海平面,天空镀上火焰般的色彩。高启强迎着晚风踏进chao汐过后变得绵ruan的沙滩。飞鸟盘旋在上空,他的眼里一片紫红色艳丽的晚霞。
前世他很少有闲心欣赏一片景色。发迹前忙于生计,发迹后诸多算计,他这一双眼看了太多人,以至于忽略了许多人之外的事。
重生一回他所背负的更为沉重,混乱的思绪缠住心神,高启强急需一个能让他静下来的jing1神寄托。当他无意间看到这片海及上空瑰丽的晚霞时,重生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寻得片刻宁静,他不由得为之驻足。
伴着海浪与飞鸟的声音,一人一系统注视着那晚霞由浅变深,直至夕阳落幕月与星辉在天幕显lou。高启强淡淡开口,说:“小铃铛,你是真不知dao,还是不能和我说。”
小铃铛坐到高启强肩膀上,与他共看浪打礁石,飞鸟觅鱼:“阎王限制了我的权限,许多你看不到的事,我也不知。”
高启强了然的点点tou,无奈一笑:“又是她。罢了,我倒也想一觉醒来所有任务都能完成。人活一辈子已经够累了,她还要我背负罪孽再活一次。”
“你,不愿意吗?”小铃铛探tou去看他的表情――一派平和,是他印象里高启强从未有过的平和。
高启强摇摇tou:“我以前一直以为人死了就什么也没了。其实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认为死亡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
“人类编造出地狱天堂这样的字眼,并以死亡为要挟,教导世人生要向善。可地府那一遭让我觉得,”高启强又想起成了摆渡人的李响,“死亡或许并非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件坏事。”
他抓了把沙子握在手里,而后感受着它从掌心慢慢liu走:“我有一个朋友,他生前活得ting累的,尤其是快死的那几年,我一直感觉他活在巨大的痛苦之中。”
“我死后在地府见到了他,他zuo了摆渡人。看别人对他的态度和他的面相,我猜啊,他应该过得比在人间舒服。”沙子liu完了,只余一些细小的沙砾卡在指feng和掌心。他将手撑在沙地上仰tou看向海面上空自由盘旋的海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朋…友?”小铃铛难以置信地皱起眉tou,他看过高启强的生平似乎没有哪个他的朋友能与他说得对上号。
“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朋友罢了,他活着的时候可一点也不待见我。”想起和那人的过往,除了初识那一年,他们之间似乎只有夹枪带棒的博弈。可曾经气得他血压高的记忆,如今想起来也不过只是chun边一抹淡淡的笑。
小铃铛沉默了,他从高启强的肩tou下来坐到沙滩上学着他的样子仰tou看向海天交汇的边际。星辰闪烁的蓝黑色天幕映照在他大而圆的眼眸里。
不远chu1的沙滩上不知何时迎来一群年轻人,他们燃起篝火,载歌载舞。咸shi的海风将他们的欢快传递给高启强,他站起shen看向小铃铛:
“赎罪能让小盛和小兰像他们那样过这一生吗?”他问dao,声音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哀求。
“我想,会的。”低沉的男声回dao。它飘到半空看向高启强深邃的眼底,远chu1那团篝火映照在他漆黑的瞳仁里。
听罢高启强走向那群欢快的少男少女,他们对突如其来的年长且看起来清贫的omega并没有lou出敌意和蔑视,反而友好地对他伸出手邀他加入自己的狂欢。
这让高启强想起前世那群和自己搭讪的机车少年,和他们一样热烈、肆意、无畏无惧,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吧,绚丽多彩如雨后彩虹般梦幻美好。
他又想起高启盛、高启兰还有后来的高晓晨、黄瑶,他们在这个年纪因为生活在那样糟糕的环境里长成了畸形的样子。
黑色占据了他们的大半人生,脚下踩着无辜之人的骸骨,手里拿着掠夺而来的资本,欢愉伴随着罪恶,悲痛是己shen种下的因果。
原来是我啊,高启强在心中悲泣。阿盛的惨死,小兰的求不得,晓晨的贪嗔痴以及黄瑶仇恨的一生,原来都